略微梳洗一番,换上干净衣裳后,佟雪压低声音,神色郑重道:“采蓝,我有一事吩咐,唯有你可做!”
采蓝见佟雪笑脸紧绷,一脸肃穆,也正了正神色,小声问道:“姑娘,何事?”
佟雪往前一步,凑近她耳边低语数句,见她蹙眉不语,面露疑惑,不禁微叹了口气道:“时间紧迫,你先按着我的吩咐去做。事后,我会予以解释。”
采蓝虽一肚子的疑惑,到底点点头,应下了。
佟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主仆二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嘴里念叨着各种吃食的名字走出内室。
“哎!奴婢定会如数买回来!”采蓝轻快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前世,最后陪在佟雪身边,跟她一起送走妹妹,手刃何之洲那贱坯的人,便是采蓝。
母亲去世后,她屋里的大丫头、二等丫头,来来去去足有十来人,唯有采蓝历经风雨,陪她嫁去了韩国公府。
不是采青等丫头不够忠心,另投明主,而是采蓝这丫头颇有些死心眼儿,认定了她是主子,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她。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连命都舍得豁出去,其余的人在着手算计她们时,就得掂量一番。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对付她们时,把命也搭进去。
眼见采蓝走远了,佟雪复歪进陆氏怀里,絮叨道:“刘爷爷的糖人儿捏地跟真的一样。”
陆氏也去换了身衣裳。
屋子里也已打扫干净。
陆氏服用的安胎药是以三大碗水浸泡草药,先用大火煮开,再以文火慢慢煎熬,用时一时三刻方得了这一碗药。
因被佟雪打翻,珍珠只得去库房,另拿了药包熬药。
陆氏身边另一大丫头翡翠,则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陆氏便请了何永婵一起,陪着佟雪一起用些点心。
佟雪大病初愈,并无多少胃口,小半个时辰,勉强用了两块糕点,喝了小半碗米粥,便放下碗,眼巴巴盯着门外,似在等采蓝回来。
“这孩子。”陆氏失笑,让丫头沏了茶,与何永婵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佟雪便乖乖依在母亲身旁,凝神听着二人说话,似乎一刻都离不得她。
大半个时辰后,采蓝气喘吁吁赶回来,手里提了满满当当大包小包各式零嘴儿,脚下更是快走如飞。
“姑娘,奴婢不辱使命,将您的吩咐尽数完成了。”采蓝边喘气边道。
佟雪顿时喜笑颜开,走过去,将一应糕点摆在桌上,亲自拿碟子装了糕点,送与何永婵与陆氏,并喂陆氏吃了好几口,这才坐下来,慢吞吞享用起来。
佟雪又吃了两块山枣糕、一块梅花糕、半块核桃酥,陆氏便不让她再吃了。
“你身子才好,吃多了易积食。”又叮嘱她喝小半碗羊奶。
佟雪听话地端起羊奶喝了,拿帕子擦净嘴,又腻歪在了陆氏身上,“娘,阿锦约莫吃撑了。”说完,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陆氏被她逗得扑哧一笑,“可不是!肚皮鼓的像只小西瓜!”
就在这时,门外守着的丫头忽然走了进来,对陆氏福了福道:“禀夫人,门房来报,亲家太太过府来了,正往内院而来。”
“母亲怎生来了?”陆氏怔了怔,从座上站起,“可是绣绣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