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听到如此狂言的李如松再也坐不住了,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转头对高矮二人,语带煞气的问道:“怎么,你想怎么样,朗朗乾坤,昭昭天日,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你们是何等人,如此蛮横无理,就没有半点王法么。”
“哈哈哈哈,你也是位大人吧,恩,见你满身煞气,身边的伴当身形一眼看过去就是当过贼配军的摸样,就此推断你应该还是位武将;再看你的年纪也有三十左右,怎么还认不清这世事清浊呢,真是一把年纪活回狗肚子里面去了。和我谈王法?老子代表的就是王法,今天你要是识趣倒也罢了,要是不识趣的话,哼,我就真正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王法。”高个子汉子先是狂笑一阵,然后皮里阳秋,不阴不阳的对着李如松一顿调侃,仿若李如松这官家的身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连尘土都不如似的。
这席话把李如松说的面皮发紫,无法下台。心中暗想,是啊,满京城的大小官员吏员,衙门胥吏都是爷,就我是孙子;他随着酒劲发作,愈发的气性大了起来,噌的站起身来就要上去教训这两人一二。麻三等人在边上看着李如松的动作,就知道大人想要动手,在他们这些屡受李如松恩惠的亲兵眼中,李如松就是天神般的人物,从来是让人敬仰的;今天被这两个腌脏货给羞辱了,他们感同身受,岂能放过这两贼厮,这就要冲上去动手。这些亲兵都是边军出身,各个见过血,动起手来重来就不知道轻重,这要是上手必然见红,甚至可能惹出人命;只是李如松这个时候酒气、怨气、豪气充塞脑中,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只盼着能痛痛快快的舒服干一场,之后的事情管它许多呢。
眼见一场大祸就要招惹出来,关键的时候从雅间里面冒出了一个声音,大声喝止道:“住手,都是朝廷中人,为了一道菜肴学市井中人的无赖摸样,相互斗殴很新香么~!”随着声音落下,从帘子里面走出几人同样身着普通青衣的汉子,只是中间一位中年男子腰间佩戴着一根玉带,玉带搭扣处吊着一块牙牌,随着身形的走动左右晃动。
他喊住手,对李如松这边的亲兵却是没有作用,依然缓步威逼上去。走在头里的麻三眼尖,看到了出来这人的腰上悬挂着一块牙牌,心里顿时嘎登一下,第一反应单手抬起,做了个军队中止住的手势,护卫们都是服管了军法的人,这军队中的言行早就刻入自己的骨子里面;见麻三举手,众护卫同时顿步不前,只是保持半圆的威逼态势并没有放松警惕。
高矮二人,见这帮军人真的好想敢同自己动手,心里面也是害怕,要说这些人刚才看的还不起眼,可准备动手的短短的时间里面,煞气一起就有些骇人,看来不是简单的京兵京将,应该是什么世代将门,要不培养不出如此精锐的亲兵护卫。正在心里面想着,今天恐怕要吃亏的念头,正好头头从里面发出声响出来了,两人对望一眼,长吁了口气,转身施礼道:“见过千户大人,小的给千户大人招惹麻烦了,还请大人责罚。”
麻三此时跑到李如松的耳边,嘀嘀嘟嘟的小声说了些什么,李如松顿时面色微变,无奈的点点头,起身走了过去,对着刚从雅间出来的中年男子行了个平礼,说道:“原来是东厂的千户大人当下,我是李如松,敢问大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