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顶级大佬口中,时常能听闻某个殖民地土著的暴-动,几万殖民地军队的平乱行动,几条战列舰的沉没啊之类的话题。
地位略低的那些中上层贵族们,他们同样组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他们惬意的讨论着自家儿女的婚事,自家产业去年的产出,以及自己最近成功或者失败的某项投资。
在这些中上层贵族口中,数百万、数千万金马克的投资,只是寻常之事。
他们更会用某种隐秘的行话,交流某些更加深刻的问题。
比如说,我家在东边行省,是否能够在邻居的西边行省,给本家的某个子弟,安排一个中层行政官的职位。作为回报,您若是有什么诉求,只管明说。
比如说,我家的某个产业,在您的地盘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兄弟是否能够给开口捎个话,未来我一定有所报答……
又比如说,你家的小子成年了,我家的那丫头刚好十六岁了。唔,要不要过两天,大家举办个舞会,让两家的年轻人认识一下?
海德拉宫的新年庆典,除了海德拉堡当地的大小贵族,周边十几个行省内,但凡乘坐火车,旅程在七天之内的大小贵族,也都收到了海德拉宫的请帖。
各行省的总督,各行省的驻军司令,公爵、侯爵、伯爵等大贵族们齐聚。
而更多的子爵、男爵、勋爵、骑士等中下层贵族,同样屁颠屁颠的赶到了海德拉宫。他们按照地域聚集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站在场地的边缘,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正中位置万人瞩目的大佬们。
他们身边多跟着成群结队的青年男女,他们对这些青年男女耳提面命,向他们介绍某位大佬源自哪个强大而古老的家族,如今是什么身份,在何处拥有何等的影响力。
他们谨慎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中间那些大人物们的一举一动。
每当有大佬的目光扫过自己,他们就忙不迭的举起手中的酒杯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们很多人站在这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一杯酒几乎还完好如初,没有喝掉一丁点儿。
“看看这些家伙……可没有他们的先祖那样的骨气了。”玛丽老太太又絮叨起来:“啊,看他们身上的绶带和徽章,他们可都是条顿。条顿,用刀和剑砍出的功勋,杀出的封地……但是看看这些家伙,他们如今身上,除了谄媚,还有他们先祖的英武之气么?”
“不过,比起其他国家,德伦帝国的这些底层贵族,还算不错。”
玛丽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其他国家的底层贵族,已经烂了根子,德伦帝国的这群蠢货,真有事情发生,他们当中,还是有人能够穿起先祖的甲胄,敢于走上战场的。”
乔诧异的看了看玛丽老太太:“您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啊,一点都不稀奇。吃食街每天晚上打架斗殴的大学生当中,一小半都是这些小贵族家里出来的混蛋们。他们喝多了酒,什么都敢说,什么都说得出口。”玛丽老太太耸耸肩膀:“吃食街,是整个帝都消息最灵通的地点之一。”
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梅林的亲自带领下,穿过巨大的广场,朝着一座宫殿走去。
半路上,乔看到了一群和其他贵族格格不入,身边留下了一大圈空地的男子。
这些人身穿整齐划一的黑色长袍,胸口挂着绶带,头戴造型奇异的三角帽,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驾着一枚单片眼镜。每个人都是那般的孤傲不群,那样的孤芳自赏。
他们聚集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语速不快不慢,动作雍容大度,就连举杯喝酒……都保持着几乎恒定的频率。
总之……这些人给外人的感觉就是,他们浑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向外大声咆哮——‘尔等都是傻-逼,快来膜拜老-子’!
“哇哦,他们是?”乔莫名的被这些家伙身上的气息压制,小心的问玛丽老太太。
玛丽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以后在帝都,见到这种装束的人,躲远点,不要招惹他们……啧,一群让人头痛的家伙。”
梅林总管在一旁笑着插话:“乔,他们是帝国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们。”
“看他们身上的绶带颜色,您可以分辨出他们分属的不同分院……您注意他们的战位,他们是按照各个不同的分院,聚集在一起的。”
乔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果然如此。
这些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们,他们胸口佩戴的绶带分成好几种颜色,他们也的确是按照绶带色泽的不同,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小圈子。
“他们,很厉害么?”乔小心的压低了声音。
从玛丽老太太和梅林总管的语气中,乔察觉到,这些趾高气扬的家伙,似乎大有不同。
玛丽老太太撇了撇嘴,‘啧啧’了两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