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尔城外,几个规模极大的军营中,大量的帝国军军官站在高处,手持军用望远镜,脸色冷酷的,朝着鲁尔大教堂的方向眺望着。
负责军管鲁尔城的野战军指挥部中,几名帝国军将领背着手,脸色阴郁的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鲁尔城地图——在鲁尔大教堂的位置,有参谋官用血色墨水,重重的圈出了一个圈。
通过地图上的标志,可以看到,在鲁尔大教堂周边几个要害地点,军管鲁尔城的野战军团,已经布置了数百门大口径野战炮……若是有任何变故,或者只要帝国高层一声令下,整个鲁尔大教堂会立刻被彻底的抹去。
一个冷清的声音在指挥部中轻轻回荡:“圣阿提拉……呵呵,神之罚……金橡教会当代仅有的圣人……你们说,要多少门火炮,才能炸死他?”
指挥部内静悄悄的,没人吭声。
“恪守尔等本分,虔诚尊奉我主,必得无穷福报。”圣阿提拉冰冷的,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很是艰难的浮现出一丝淡漠的微笑。
“愿我主的荣光,永远照耀德伦帝国……愿我主的信徒,能永生永世在我主赐下的沃土上,安居乐业、永享福报!”
‘叮、叮叮’!
有专门的教士敲响了纯金制造的小磬。
圣阿提拉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下了门前的阶梯,走到了广场上,然后在几名血袍教士的搀扶下,上了一架敞篷的四轮马车。
“圣人啊,您要去哪里?”一名刚刚从担架上翻身而起,已经从八九十岁糟老头子模样,恢复到了四十多岁青壮外形的老贵族,犹如痛失双亲的孤儿一般,伸出双手,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发出了自己最虔诚的问题。
“海德拉堡依旧有黑暗存在……我要去将我主的荣光,带去海德拉堡,拯救那些迷途的羔羊。”圣阿提拉没回头,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广场。
“伟大的圣人啊……”一群刚刚在圣阿提拉的强大神术中,得到了无穷好处的老贵族、老巨富们,一个个声嘶力竭的痛哭流涕,无比痛苦的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圣阿提拉嘴角扯了扯,面无表情的,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马车的车座上。
数十名身穿金色长袍的教士,点燃了神香,敲击着金磬,举起了各色宗教礼器,排成了两人一排的队列,行走在敞篷马车前,高呼着穆的圣名,缓缓向前行去。
圣阿提拉稳稳的坐在马车中,四面八方,都是信徒们向他伸出的,犹如麻林一般的手臂。
大群大群身穿金甲、银甲、铜甲,身披血色长披风的教会骑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在马车旁,将信徒们和圣阿提拉隔开。
更有身披重甲的教会骑士在马车前步行,分开了想要挡路祈求圣阿提拉赐福的信徒。
广场上的无数信徒纷纷站起身来,他们连同附近街巷中跪拜的信徒一起,紧随着圣阿提拉的队伍,犹如浩浩荡荡的海洋,一路朝着鲁尔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在这些信徒目不能及的地方。
大量身穿便装的帝国军中的精锐好手,犹如警惕的猎犬,远远的缀着圣阿提拉的队伍。
更有身穿各色斗篷、长大衣的海德拉秘卫,无比警惕的混在人群中。他们不仅仅在监视圣阿提拉的队伍,更在警惕信徒队列中,好些行迹诡秘、不明来路的男男女女。
耗费了好几个小时,天色将黑的时候,圣阿提拉的队伍,终于来到了鲁尔城火车站。
在无数信徒的呼喊声中,圣阿提拉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专列车厢门口。
脸色有点憔悴的维格拉尔,带着一群从图伦港跟来的监察官,以及穿着监察官制服,却和监察部没有任何关系的帝国官方人士,皮笑肉不笑的等候在月台上。
“您辛苦了……可以出发了吧?”维格拉尔很机械化的,朝着圣阿提拉挤出了一个笑脸。
“有劳等候,我们可以出发了。”圣阿提拉站在维格拉尔面前,语气清冷的说道:“一路有劳护送……到了海德拉堡,您就可以轻松了吧?”
“或许吧?”维格拉尔喘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或许吧?”
微微顿了顿,维格拉尔背着手,很认真的看着圣阿提拉:“我一路上,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以您如今的身份,为什么不去达钵岴教会圣堂任职,而是要来德伦帝国呢?”
圣阿提拉同样很认真的看着维格拉尔:“这里有迷途的孩子,这里有黑暗存在……我带来了我主的荣光,召回迷途的羔羊,驱散迷惑人心的黑暗。”
“您一定在开玩笑……帝国沐浴在女皇陛下的荣耀下,前程灿烂,万里无云。”维格拉尔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圣阿提拉。
“或许吧?”圣阿提拉抿嘴微笑:“玛格丽特三世陛下,她只是人……她的荣耀,无法笼罩这么庞大的帝国……惟有我主的无穷荣光,才能普照梅德兰。”
维格拉尔扁了扁嘴。
冷静如他,此刻都很想拔剑,狠狠的给圣阿提拉的肚子上来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