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赵平确是不知东吴的具体安排,不过这样却正合我意,因此便装做为难犹豫着道:“这个……这个……赵壮士既然不知,想来伯言兄自当明晓,何不将陆兄请来?”
赵平闻我此言,原本略有和缓的面色突然一沉,望向我的目光中寒意骤浓,竟不知为何咬紧了牙关。
见此情形,我不觉心中奇怪且紧张起来,心道:“莫非他看出我欲借陆逊而脱身不成?”于是忙苦笑道:“在下如今性命只在壮士一念之间,万不会有非分之心,否则岂不自寻死路,请伯言前来只为能知脱身之法,也好安心,还望壮士应允。”
谁知我话才出口,便只觉脖子上先是一凉,随后便传来一阵刺通,同时便见一旁的张任骤然站起,面露惊怒之色,失声叫道:“家主!贼人住手!”
一缕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赵平却未继续用力,而是目光阴冷的看了张任一眼,低声道:“张将军,莫非欲你家主人因你而亡否?!”
张任闻言紧紧的攥住拳头,满眼怒火的缓缓坐下,咬牙道:“尔若敢害我主性命,赐必将尔碎尸万段!”
此时的我,除了鲜血流出一瞬间心中一颤外,反而冷静下来,忽然淡淡一笑,收起那副畏惧的模养,不卑不亢神色坦然的道:“赵壮士既有杀我之心,又何故留手?”
赵平被我这突然的转变唬的一愣,随后道:“大人难道不再怕在下取你性命否?”
我翻了翻眼皮,冷笑一声,道:“哼!赵壮士既本无令干脱身之意,而有杀我之心,干纵然再怕又有何用?只是想不到你竟乃言而无信只之人,委实辱没了在下原先的一番敬服之心!”
“住口!赵某生于天地之间,最以信诺为重,你这卖友求荣之人怎有资格评判于我?!若非受人之托尽力将你带回江南,在下早已取你性命!”没想到赵平被我一说,竟然反失了冷静之心,满面怒色。
我见其心神不稳,暗自窃喜,但他言语中似乎另有所指,亦让我倍感不解。
“重信诺?干既有心离开许昌,你却以利刃伤我?却不知重得哪般信诺?再者卖友求荣又凭何而言?”
赵平咬牙道:“那夜陆大人便为曹操所擒,若非是你出卖我等,又何至于此?!如此行经又如何不是卖友求荣?!”
“陆逊被曹操所擒?!”骤然闻听之下,我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震惊之感无以言表,随后便立即想到恐怕自己已是大祸临头,陆逊那家伙智谋自然不用多提,但他是否也有和发达大脑一样强悍的意志就不得而知了,虽然已过两天,但在曹操花样百出的严刑之下,陆逊能否再挺过一个两天?倘若他坚持不住,那……那……那就算曹操不杀我,恐怕也要成为阶下囚,而随之司马懿又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为保小命,难道真要与赵平搏上一搏,但既不知东吴安排,难道要杀出许昌去不成?
“冷静!冷静!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此时已顾不上面带怒色的赵平,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曹操既在当夜抓了陆逊,想来应已知他们来于江南,甚至已知陆逊身份,否则就算他权势滔天,也不会盲目抓人,如此一来便也有可能已知我曾与陆逊会面,但按曹操的性情,又怎会对我毫无所动?难道是为查实证据再欲动手?不对,一个能说出‘宁我负人,休教人负我’的老大,怎会如此优柔寡断?”
这时,赵平见我面色发白,皱眉不语,冷冷的道:“如何?蒋大人不知尚有何言?”
我心中正自烦乱,听其之言,亦轻蔑的撇了他一眼,嘿嘿冷笑数声道:“赵壮士真乃高人也,却不知若乃干告密,自当知壮士逃脱而出,既如此又怎会不在城中张贴缉捕告示?又怎会这般不加防范?倘若干请曹操调兵将此宅层层围住,莫非壮士能飞进来不成?亦或干除有‘天机’之称外,尚有比得上壮士之身手否?干去告密?真是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