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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机缘
我瞪着三角眼,微微张着嘴,只觉脑中一片混乱,足足楞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忙摆手道:“庞公之托干实不敢受,‘绅谊道’乃由荆州大族而成,我恐难当此大任。”
庞德公微微一笑道:“子翼虽少根基,然名声传于天下,又才智过人,有我庞族为援,又何必担心于此?”
实在难以想象我被扔到这三国时代,无奈不愿入仕之下,竟有人请我当“黑社会”老大,这着实让我哭笑不得。
“庞公因何如此看中于我?干虽略有智计,然却恐无统御之才,怕是‘绅谊道’将因我而衰亡。”控制这样一个秘密组织,绝非容易之事,我决定将后果说严重一些,从而让这老头儿绝了此念。
谁知庞德公却叹息道:“子翼无意于仕途,又能明见天下大势,所思与老朽不谋而和,至于这权谋之术么,到也不用相瞒,如今‘绅谊道’实非子翼所想,其中乃以我庞族为主,黄、马、习、杨四族仅为门中偏支,自我父起已渐将其招纳,如今虽有各族之名,实则已成我庞族一支,故‘绅谊道’之称早失其原意,而各族之长十数年来几番更替后,或不明其中之事,或以为此道早亡,故子翼实不必为此而忧。”
“原来早成了你庞家的私产,难怪荆州几大族以庞族为首。”我心里想着,却又不解的问:“既如此,干更不敢领,庞公如此岂非要将全族托付于我?况且庞公既无此心,何不将其解散或是交于士元?”
庞德公苦笑了一下道:“老朽何曾不想如此,然正如子翼之前所言曹、刘、孙之高下,士元如今已投使君,老朽身为一族之长,怎能不为全族所谋,实不相瞒,乃是欲以此为退身之路。子翼与士元乃莫逆之交,‘绅谊道’处于暗中,如今经老朽经营,虽属庞族却游离于其外,以查探往来消息为长,故除子翼实再无更适合之人选。”
没有想到庞老头儿竟如此坦白,看来他真是腻烦了这幕后老大的工作,听其意这日后庞族之长应是由庞统来坐,而分离出来的“绅谊道”则由我来掌控,两者一明一暗,互为依托。
我所知的历史中,荆州日后被曹、孙两家而分,但看如今的形势,却实在难说,因此必然成为各势力角逐之地,而曹操、孙权、刘备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绅谊道”的存在绝对有其重要之处,而且还可做庞族的退路,但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却不能再与庞家有过多牵连,否则日后万一露出破绽,那绝对是祸非福。
“做‘绅谊道’的扛把子好处自然不用多说,不但钱财无忧而且消息灵通,但纯粹只靠刺探消息的组织未免不太安全,是不是也要培养些刺客、杀手?然后再和官吏勾结起来?之后再…..。靠!这不变成三国时代的黑手党了么?!”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将不知怎么开始胡思乱想的思绪拉了回来,道:“庞公如此直言,干甚为感激,然却实难受此重托,还望见谅。”
这么危险刺激的职业实在有些不适合于我,因此我纵然是有些心动,却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庞德公似乎并不意外,微微点头道:“此事实是有些唐突,子翼如今虽不愿受,然老朽将虚位以待,子翼何时有意便可前来。”
听了庞老头之言,我想如此也好,世事难料,多一条路总是好事,于是拱手道:“如此多谢庞公之厚看了。”
捋着胡子笑了笑,道:“士元得子翼之救,老朽无以为报,如今既知‘绅谊道’之事,若有所需可命人前来,或是告之黄长庚,老朽必鼎立相助。”
这可是大大的好事,我便也不拒绝,再次谢过了这位“老大”。
“此番孙刘反目,刘备又征益州,此乃天赐良机,公子当面请丞相发兵南下,先取襄阳再攻江陵,绝刘备归返之路,陈兵于长江以南,雪前日之恨。”杨修双眉微微挑起,清瘦的面容上难掩一丝傲气。
一旁丁仪亦点头道:“德祖先生所言极是,公子之兄已于雍州有功,得丞相之赏识,此时则为公子建功业之时,切不可错失此机。”
曹植身着一身长衫,未配饰物,显得极为朴素,年轻俊秀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忧虑之色,站在厅堂之中,望着仅挂了几副字画的墙壁,平和的道:“如今大军正于西凉,周瑜虽与诸葛亮对峙于荆州,然若我请命率军去夺襄阳,其可会彼此休兵转而对我?况且有关云长在,怕非是一战可下。”
杨修微微撇了撇薄薄的双唇,道:“周瑜早有夺荆州之心,更知刘备非人下之人,何曾不欲除之而后快?诸葛亮生性谨慎,若死守恐非周公瑾轻易可得,故公子若起兵,以江陵之重地,诸葛必回而固守,周郎怕是只喜不忧,至于关羽,其虽有万夫不挡之勇,然却少有智谋,且目中无人,傲慢自负,又有何可惧?!”
这时丁廙则更加直白的道:“公子实不应再犹豫,如今子恒公子已占得先机,若公子不取此功,必被其所夺,丞相若以此比较,怕是将不利于公子也。”
曹植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如此,植便去求见父亲,只望众位多为我谋取胜之计。”
此时的丞相府中,曹操看着立于堂中的司马懿,淡淡的道:“仲达先前所立军令状言三月得长安,如今怕是已有所违,可知罪否?”
司马懿将身子又低了低,恭敬的道:“懿自知有罪,愿领责罚。”
曹丕在旁见了不由心中焦急,正要开口,却见曹操忽然微微一笑道:“本相素来赏罚分明,仲达虽略过所限之期,然仅超数日后,便辅佐子恒非但占得长安,还使西凉大乱,实功大于过,如此便功过相抵,仲达可有不服?”
司马懿略微一楞,心道:“曹操如何变得如此宽容,我本以虽无性命之危,却免不得略受惩处,如今怎会轻易放过于我?”心中想着,他面上却有些惭愧惶恐的道:“懿过所立军令状之期,实是死罪,而立些许微功实难相抵,丞相宽宏不计我之大错,懿只有感激之情,怎敢有埋怨之心?”
曹操嘴角略带冷笑的看了看这个恭顺的司马懿,点了点头道:“仲达既知罪大于功便好,今次虽不念你之过,然日后若有罪责,免不得再论如今之过错也。”
“嘿,果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于我,看来此后当需更为谨慎、低调一些才好。”司马懿心里想着不敢怠慢的拱手谢过曹操,曹丕虽有些为其不平,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反正眼下保得无恙才最为重要。
这时忽有人来报,言公子曹植求见,曹操闻言微微一楞,随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令其进见,而曹丕则是眉头轻轻跳动了一下,心有所悟。
曹植来到厅中,跪倒在地恭敬的见过父亲曹操后,又起身拱手与兄长曹丕见礼,曹操望着这个朴素节俭却才华横溢、清朗俊秀的儿子,心中实说不上什么滋味,虽喜其灵动聪慧,才思敏捷,却也恨其处事任性、不自雕励。
“子建有何事来见?”曹操
曹植坦然自若,从容的道:“儿得知孙刘两家正于荆州交战,思此乃进取襄阳、江陵之良机,故请父亲发兵讨伐。”
“偶?子建也有此意?为父确是曾有心挥军南下,仲德、文若亦曾建言于我。”曹操忽然微笑着道,随后转头望向司马懿问:“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忙恭敬的拱手道:“丞相所见高妙,此确为难得之机缘。”
曹操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的道:“如今西凉正在用兵之时,朝中兵马可用之兵仅十万,却是有些拙荆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