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齮正在燕丹发誓要为他报仇而沉入欣喜与欢愉之中,没有发现鞠武异样的沉默,而燕丹则是欣喜于鞠武的帮忙,自然也是忽略了其它,略有田光瞧得最是清楚,不过此时便并未提醒,只安慰自己恐是多想了而已。
待天黑时分,鞠武便又来一趟,只说已回过燕王喜,燕王怜他一路奔波,此时使他进宫入住。燕丹鞠武面se不好,只当他为自己求情而遭将渠为难,被燕王喜责备,当即拍着他肩温和道:“待往后,丹必定记得太傅大恩!”往后是何时,他未说得清楚,但鞠武心中却是分明已经明白过来。父亲尚未归天,他便已经开始想着王位,鞠武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样尽心尽力辅佐燕丹究竟是对是错,又想到桓齮,那便如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般,令他心中难安,只是此时却不是详谈此事之时,他动了动嘴唇,也就没有再说此话。
燕丹回宫拜见燕王之时,虽然燕王喜脸上神se有些不虞,但到底没有说出什么令他不安的话来,燕丹心头松了一口气,连忙冲燕王喜拜了一礼,随即父子两人之间便冷淡了起来。鞠武着这对父子之间冷淡得尚不如陌生人,顿时心下也叹息,难怪燕丹与嬴政有仇,却须他居中与燕王周旋,原本还因桓齮之事对燕丹有些不满,此时倒是怜惜占了上风。
一旦回了燕国,纵然燕王喜表现得并非有多欢喜,但燕丹却到底是平安了下来,一边为了实现自己昔ri诺言,在易水边令人建豪华房舍,赐与樊於期,此时樊於期身份已经被人识破,自然不用再像以前一般藏头露尾,待住了进去之后燕丹又使人赐其美人儿与珠宝等物,樊於期在燕国之中一时风头无两。此次随自己出使秦国的田光自然也是居功甚伟,只可惜田光乃是习武之人,并不好美se,便赐良田房舍,与奴仆下人,如此更显燕丹对下宽容与体贴之意,一时间燕丹贤名四传。
而此时鞠武见樊於期渐渐风光,心中越来越不安,如今秦国虽说在修驿道,但此时随着赵国被灭,燕国实际上已经与韩国一般,跟秦紧邻,若是秦国有意,便是只须铁骑踏入燕国便可将燕国拿下,他怕燕丹不知其中凶险,见樊於期风光愈盛,心中也渐感不安,忍耐不得之下终于找了个时机与燕丹进言道:
“太子如今宠信樊於期,又给他无上荣耀,太子可知其乃是昔ri秦国大将?”
燕丹对此自然知晓,而鞠武却偏偏提了出来,他只当鞠武故意为之,顿时心中不满,在燕丹来,就因为樊於期昔ri乃是秦国大将,却偏偏不服嬴政怒而叛秦归顺自己,在这一点上,岂非在樊於期心中觉得自己远胜嬴政?他此时对于嬴政妒恨已极,这才故意给樊於期许多好处,每回见面时亦是恭敬有礼,使樊於期对他更是忠心无比,这便使燕丹心头觉得舒爽,像是借此便压过了嬴政一头般。
鞠武对于他的想法约摸能猜着,但是却百思不得其解,在他来,纵然当年燕丹与秦王政有嫌隙,可是事隔多年,当初二人不过都乃黄口小儿,有何仇怨,竟记至如斯?可每回询问时,太子丹总是顾左右而言及其他,目光躲闪,一望便不是出自真心之语,鞠武知道他有心隐瞒,心下也猜测着恐怕燕丹当初算计了秦王,该是开罪了他,应该还是不甚光彩的事情,因此这才使他一见秦王即逃回燕国之中,鞠武知道若是事实当真如此,自己纵然再三追问他恐怕也不会回答,因此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倒只向燕丹说起樊诊期的事情来,但他一开口,便能得出燕丹不以为然之se,顿时心中悲凉,却又不肯死心,见他沉默不语,又语重心长道:
“太子须知此时燕国之势,原就危在旦夕,秦王乃似虎狼,原就暴虐,于燕又早有吞并之心,燕国上下早已心寒,大王更是ri夜不得安眠,而今樊将军又至燕国,秦王对将军恨之入骨,而使千金yu取之,若得知将军此时便在燕国,太子此举便如拿肉投饿虎之必经路而已,使秦王有借口可攻燕国,祸患不可免也!纵然此时燕国有管仲、晏婴等辈,在此情况亦不能为太子出谋脱困,愿太子即刻便将樊将军送于匈奴处,与匈奴联盟,以消秦军借口,太子此时要做之事,乃是西与三晋结盟,南连齐、楚二国,北与匈奴单于交好,恐如此才与秦国有一战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