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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内,嬴政换了一身朱色深衣,倚靠在榻边,他已经卸下了君王服侍,头发亦只简单的挽在头顶,可是通身气势却是不容人小觑,赵高进来时,脸色恭敬,凑到嬴政身边恭顺道:“大王,夏太后来了。”不过是个小小的称呼,却可瞧出赵高此人懂得趋吉避凶的性情来。蒙骜等人以前没唤他大王之前,这赵高可也是与旁人一样唤的王上,虽说两个称呼都是形容嬴政,但意义却大是不同,王上虽是尊敬,但是却无形显示他年纪尚小,不算完全担起秦王之位,如今有人改口,才算有人真正从心里承认嬴政位置。
嬴政嘴角扬了扬,听到赵高这话,将手中的竹简放了下来,眼睛眯了起来,冷笑道:“哦?”今日晚间决定要对韩国用兵,恐怕夏姬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话音未落,另一头夏姬的高声怒骂就传了进来:“赵政,你这小贼子……”接着传来侍人慌乱的声音,以及夏姬趾高气昂的尖叫,嬴政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歪在榻子上头连身也没起,那外头的侍人并不敢阻拦夏姬,一边弯着腰苦着脸,仍是被她闯了进来。夏姬嘴里不停的叫骂着,进来时到嬴政的冷眼,她当下愣了愣,接着又感到一阵恼羞成怒:“赵姬,你竟敢对韩国动兵,你这个……”
“闭嘴!”嬴政眼里寒光闪烁,站起身来朝夏姬走了过去,他身材卓尔挺拨,居高临下,得夏姬脸色一白,他才冷笑道:“夏太后如此失态,莫不是身子有疾?若是如此,寡人可召宫中疾医为太后医治。”夏姬一听他这话,也顾不得害怕,当下越发火大:“赵政,你可知我是谁?”
“那倒是请夏太后告知,你是何人?”嬴政对她态度不以为意,反倒是张狂的笑了起来。夏姬当年飞扬跋扈惹了嬴楚不快,又对赵姬多番刁难,以至嬴楚对这生母极为不满,就是到死也没提她份位,如今嬴楚是正经记在楚姬华阳夫人名下的嫡子,就算是夏姬是他亲生母亲,真正算起来,两人却并无干系,夏姬充其量,也只算是先孝文王遗留下来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而已,儿子都改了别人家的姓,若是依旧老规矩,该是与嬴柱陪葬的,若是当年嬴柱狠心一些,她至今早成一堆枯骨,又哪里能在这儿和自己叫嚣。
“你!”夏姬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嬴政毫不在意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气了个半死,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他无可奈何。嬴政已经年长,当年就算年幼之时都没将自己放在心上,只一心讨好楚姬那贱人,至今长大,更是不会听命于自己的,只恨当年那邛胥没用,连这个小贼子也没杀死,给自己留下今日之祸来。夏姬心内恨得牙痒痒,却当嬴政不知当年之事般,阴沉着脸,恶狠狠的吩咐:“老妇人乃韩国出身,你该不会不知吧?”
“那又如何?”嬴政倒背着双手,眼里寒光闪烁,杀意不经意间泄了出来,让夏姬后背发寒,却想着韩国的危机,又挺着胸道:“韩乃是老妇人之国,攻打韩国之议,不可行!”
“夏太后是不是忘了,你不过是偏宫太后,政平日敬您长辈,多有忍让,可是这外朝之事,却是轮不到太后来指手划脚!”嬴政冷冷了夏姬一眼,这妇人年纪已大,既无普通姬妾的美貌,又无华阳太后楚姬的风情,样貌只是普通偏上,眼角一丝厉色,这般模样,难怪当初不得嬴柱喜欢,生下了儿子也没本事保住,被送到赵国做为人质,如今竟然又摆出太后的谱,别说嬴政与她之间还有仇未算,就是嬴政的母亲赵姬,只要犯到嬴政手上,他也未想着饶恕过,更别提这夏姬了!怎么可能凭她三言两语的,就轻易改变决定,当真是笑话!
夏姬被他这无所谓的模样刺激得身子不住颤抖,又听他这刺耳之极的话,嬴政脸上的不屑笑容令她心里狂怒交加,再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若不是赵姬那贼妇人当初不顾他身体索欢,又怎么会让他年纪轻轻,却又早逝,以致如今她没了依靠。一想到这儿,夏姬是觉得新仇旧恨俱都涌上了心头来,尖叫了一声,手一扬起就要抽嬴政耳光。嬴政眼睛一眯,嗜血之色一闪而过,狠狠将她手腕抓住,他手掌力气极大,夏姬又年长,妇道人家力气又不大,嬴政这一下子将她手腕握住,夏姬当下就觉得自己手腕上如同戴了一只枷锁,紧紧勒着自己手腕,像是骨头都要碎裂一般,哀号了起来:“逆贼,还不将老妇人放开!”
嬴政却未理睬她,手上劲道更大了些,当下夏姬更感剧痛,嬴政冰寒的双目,才当真怕了起来,想到自己这一路过来确实莽撞了些,只当嬴政要对她不利,谁知嬴政却是冷冷了夏姬带来的人一眼,眼露杀意:“夏太后身子不适,尔等不知劝阻,反倒怂恿太后走动,今日过来之宫人内侍,不拘是谁,一律打死!”
“你敢!”夏姬这会儿也顾不上手疼了,她是真正心疼了,夏姬平日带在身边的,都是跟随她多年的真正心腹之人,嬴政这下子将人打死,岂不是要缚了她手脚?夏姬慌乱异常,嬴政却是冷笑连连,也不理睬她,赵高一见这情况,当机立断,连忙答应了一声,高喝了几个侍人进来将夏姬带来之人全部缚住,夏姬顿时傻了眼,她手底下的内侍宫人一个个响得面无人色,已经有人哭了起来,但却双眼含着希望夏姬,并没有开口求饶,显然是认为她能救自己一命。
嬴政也不予以理会,赵高已经直接让内侍将这些人捆了出去,没多大会儿功夫,震天的哭喊声就远远的从章台宫外的广场传了进来,距离已经不近了,但因哭喊的人声多,章台宫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因此听得清清楚楚,随着这阵阵哭喊求饶声,夏姬脸色愈加雪白,登时如纸一般,嬴政这才将她狠狠一推,任她‘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听着外头的哭喊声由大到小,渐渐没了气息,才斯条慢理整理了衣冠,冷笑道:“夏太后身旁之人不尽心侍候,寡人再孝敬您二十内侍宫人,定会好好服侍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