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矜怎么样?”沈凌涛忍住腰侧的疼痛,小声问道,他感觉自己每次呼吸,腰腹就一阵阵抽疼。
“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唐毅注意到沈凌涛脸色依旧白得可怕,于是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沈凌涛阉了口唾沫,“我好像伤到腰了,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威亚勒得太紧了。”
这时余导和苏矜走了过来,余导首先开口道:“刚才多亏你,要不然女主角受伤,不知道要拖多少进度。”
沈凌涛笑笑:“应该的,换成谁都不会看着苏前辈掉下去的。”
“你这样威亚是吊不了了,我让替身先替一下,你只要补一下正面的镜头就可以了。”
“那麻烦余导了。”
唐毅瞄了眼沈凌涛的腰,有心阻止,却被沈凌涛制止了。
余导点点头:“那好,你先休息,唉,这场景搭起来麻烦,只能辛苦你们了。”
余导走后,一直沉默的苏矜也开口了:“这次幸好有你拉着我,我承你这份情。”
她看了眼沈凌涛,叹道:“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沈凌涛笑笑:“我还想要多多领教苏前辈的演技,你可别马虎应付。”
苏矜眼角一弯:“好。”
替身拍完威亚的部分,沈凌涛和苏矜又补拍了一些正面的镜头,到时后期加上就可以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沈凌涛整个后背都湿了,回到酒店后,整个人烂泥似的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就怕牵到腰上的肌肉。
jesse白天已经回江海了,唐毅事先已经已经联系了当地的一个推拿中医,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唐毅掀开上衣下摆,瓷白的肌肤上一片可怖的乌青,不由倒吸一口气,他对趴着一声不吭的沈凌涛说道:“你待会忍忍,可能会有些痛,”又不禁对着那四十来岁的推拿中医叮嘱道:“你可一定仔细着点。”
那中医粗声粗气道:“我家手艺可是传了有七代,祖上还是御医哩,你随便打听打听,我们这儿谁不知道李家是骨伤推拿针灸的圣手,买的膏药都是老字号,文化遗产懂吗。”
唐毅摸了摸鼻尖,刚要开口,沈凌涛就虚弱道:“李医生,您动手吧。”
到底淤青很严重,沈凌涛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过硬是挺着不发一声呻.吟,结束后,沈凌涛感觉就跟死了一回一样,膏药不能碰水,唐毅给他盖上被子,沈凌涛不久便沉沉睡去。
梦里他忽然感到一阵浸入骨髓的冷意,之后后忽然热了起来,像在蒸炉里,又闷又热,难受了好一会儿,有人轻柔地将他抱起,额上附上冰凉的东西,舒服地叹息一声,又陷入黑甜梦乡。
再次醒来,却已经不是昨晚的酒店了,沈凌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恍惚了一阵,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感觉怎么样”,他怔怔地转过头,入目是陈骁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面满是关怀的神色,沈凌涛眨了眨眼,“你不是回江海了吗……这是在做梦么?”
男人俯身,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忽地凑近沈凌涛,两人鼻尖不过几厘米,他缓缓地开口,带着薄荷味的气息扑在沈凌涛脸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宠溺的笑意,“是啊,你做梦都会梦到我,是不是已经被我打动了,开始喜欢上我?”
沈凌涛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思索片刻后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可是我控制不住,你说怎么办?”
“唉,我不能喜欢你,你只能伤心了,不过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因为刚醒来,沈凌涛的声音糯糯的,带着微微的沙哑,像小猫咪的粉色肉垫,一下一下地按在陈骁的心尖上,又麻又柔软。
“别人的喜欢我不稀罕,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陈骁声音更低更柔,像在哄骗小孩。
沈凌涛忽地一笑,“因为你过得太顺了,嘻嘻,我就不让你得意。”他伸出一只手,捏住陈骁的鼻子,“凭什么你总这么风光,还要抢我的东西。”
陈骁握住沈凌涛的手,贴在自己侧脸,温情脉脉道:“那我以后都让着你,好不好?”
“我不要你让,”沈凌涛哼哼:“我自己就可以。”
“好,我不让,”陈骁握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那我求你让我吧,你把自己让给我,好吗?”
沈凌涛人本来就不是很清醒,被陈骁这么一绕,就更糊涂了,他“唔”了一声,迷迷糊糊道:“好吧,我就让你一回……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乖……”陈骁低头,柔柔地吻了下沈凌涛的额头,沈凌涛嘟囔一声,又睡了过去。
陈骁又吻了吻沈凌涛的指腹,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要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刚要松开,就被对方紧紧地拽住,还巴拉着抱进怀里蹭了蹭。
陈骁感觉心都要化了,任由沈凌涛的动作,半侧着身体倚在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确定没有发烧了,空出的一手拿出床头的文件,默默地看起来,眼底是淡淡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