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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芬兰,凌晨两点。一间灯光光线通透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痛苦的尖叫声,那声音歇斯底里。
“痛——裴亦修——好痛——宝宝——老公——”,床.上,女人满额的汗水,脸颊上的泪水和汗水混合,双.唇大张开,双手紧抓着床单。她双.腿曲起,撑在床面上,两名护士将她的双.腿按着。
杜泽铠从外地赶回来,刚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她在生产的样子。他上前,站在床边,只听着她不停地叫着他讨厌的名字。
“怎么没有剖.腹产?!”,距离预产期还有段时间,她怎么突然要生了?!
“胎儿的头都已经出来了!”,小护士焦急地说道,操着外语。
“裴亦修……老公……呜……痛……啊……”,最后的声音拉得很长,像是要痛苦地死去般,那硬生生地将身体分开成两半的滋味,实在太痛苦!
此刻,所有的力量来源仿佛都是裴亦修,可他却不在。
痛得没法思考,这时,杜泽铠的脸悬在脸上方,只听他开口说道:“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他厉声喝道,威胁。她立即闭上了嘴,咬紧牙关,愤恨地瞪着他,也更加死死地用力。
高耸的腹部在剧烈地起伏着,额上的汗滴不停地滚落,小女人紧.咬着牙,不再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闭着眼,想象着裴亦修就在。
不错,他就在,她坚信。他的心一直都在她这,无论时间还是距离,都没法把他们分开。
看着她的唇被咬出了鲜血,杜泽铠冷冷地笑了下,转过头,背过身,吻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握着拳头。
这六个月,几乎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便带她离开。
那么多次折腾,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仍然顽固地存在。而她也随遇而安,不悲不喜,不反抗,每天吃得很饱,睡得香甜。每次看她那不悲不喜的样子,他就十分地气愤。
最最气愤的是,她常常站在窗边唱那首歌,还常常跟她的孩子对话,说着她跟裴亦修的事。
总有制你的办法!每次看到她的不理不睬,他总在心里这么说。
这世间,没有他杜泽铠得不到的,无论是物品还是女人!也没有敢对付他的人!
然,却被裴亦修和唐浅央摆了一道!差点落!
两个钟头过去,一道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在房间里响起,“哇哇——哇哇哇——”
杜泽铠终于转身,只见护士手里抱着一个很小很小的,浑身是血的婴儿,她的肚子上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护士拿着剪刀,剪开……
他的心莫名地颤了下,丝丝的有些柔软。
“孩子……”,听到声音,她喃喃地喊,全身如泄.了气的皮球,再没有一点点地力气,眼皮十分地沉重,不想闭上,想看看孩子,然而,沉得像是被强制性地压上了般。
她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杜泽铠走近,看着那小婴儿,是个女孩,五六斤重吧。身上的血被擦干净,鼻子,嘴里的污秽也被清理掉。全身上下红彤彤的,皱巴巴的。他怔忪地站在那,表情复杂,又看向床.上的唐浅央,只见她已经睡着了。
发丝凌.乱,脸颊边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颊上。
他正要走近,又顿足,“把她们都给我看好了!”,冷硬地吩咐道,大步出了房间。
彼时,上午十点多,裴亦修进了手术室,无影灯打开,他开始手术,旁边站着脑外科的罗主任,这是裴亦修第一次做脑外科手术,罗主任在一旁辅助。
仍然镇定自若,眼里只有病人的大脑和肿.瘤,没有半点分心,手术进展地十分顺利,窗外还站着一行实习生,在参观,他们来自于军区总院。
成功摘除了脑瘤后,裴亦修在缝补病人脑膜,那比绣花针还纤细的银针在薄如蝉翼的脑膜上灵活地穿行,“这手艺,比我还好啊!”,罗主任上前,赞美道。
裴亦修并没说话,这时,有俩实习生被放进来,其中一个是童忆安,她今年刚被分到军区总院实习,赞叹地看着裴亦修缝补脑膜的动作,“裴主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活啊?拿块人工脑膜贴上不就成了?”,一名男实习生问道。
童忆安也很好奇,不过并未说话。
“他这是在为病人省钱啊,一块脑膜八百多块!”,罗主任说道,裴亦修仍然没说一句话。这位病人来自山区,本来手术花费已经快负担不起了。
伤口缝合好后,裴亦修出了手术室,“裴主任,有人找您,在您的办公室等您三个小时了!”,一位助理护士对他说道。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裴亦修踏进去,只见窗口处站着一位穿着一身橄榄绿色军装的军人,那背影十分地陌生,不是姜绍谦,他认识的军人只有姜绍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