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能喝吗?太医不是没查出她是什么病吗?这就冒冒然给她开药?不行,她绝对不能喝这药,谁知道喝了会不会反而让她病倒?
这么想着,纪清烟微一皱眉,苦着脸道:“海棠姐姐……让我先穿衣嗽洗吧……”
海棠忙又把那药碗放回桌上,回身替纪清烟拿了一套淡紫色束腰云锦上衣,同色软纱百褶下裙帮着她穿上,这不是纪清烟带来的衣服,显然是太子府里替她准备着的。
喇完口,纪清烟坐到紫木梳妆台前,菱花镜中清楚的映上了她的身影:青丝流泻,眉如新月,眸似星辰,妩媚纤弱,不能不说,这“秦师婉”也是一名姿态婀娜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只是她的脸色苍白,难掩病态。
“姑娘病成这样,还是美得眩目啊,难怪我们太子一定要留下姑娘呢……”一边的海棠端着药碗上前,不由地赞叹道。
呃?纪清烟心中一凛,遂又烦躁起来:如今海棠与冬莲不离她的左右,害她化妆也有些困难,一晚上过后,脸上原本化的妆容淡了许多,她的本来容貌已经若隐若现,如今与那秦师婉最多也只有三分相像,长此以往,她还能是“秦师婉”吗?还能瞒得住人吗?
“姑娘你先趁热把药喝了吧……待会儿我替姑娘梳头……”海棠又催促着。
余光不经意闪了一眼端着药碗站在她身后的海棠,纪清烟突然计上心头……
“哎哟……”
“咣当……”
纪清烟双目一闭,身子一软,人往后倾,海棠一吓,急叫一声,慌乱中伸手去扶纪清烟,手上的药碗便拿捏不住,药碗清脆落下,药汁也洒了一地。
“对不起……海棠姐姐……哎呀……药都洒了怎么办啊……”纪清烟这才抬手抚额,装做头晕,星眸微睁,颤着声音,状似病发。
“没……没事……姑娘你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去叫大夫?”海棠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扶住摇摇欲坠的“秦师婉”还是该去收拾一地的狼藉。
“不用了……刚才有些头晕……现在好点了……我能支持得住……海棠姐姐你先把碎片收拾干净了吧……免得一会儿走路碰到弄伤了……”纪清烟虚弱着分外内疚地道。
冬莲听到屋内有声响也进了屋里,海棠连忙唤她再去药房煎药,自己则低头收拾起来。
纪清烟狡黠一笑,趁海棠不注意,抬手打开梳妆台上的脂粉盒准备为自己补妆。却不知那笑映在菱花镜中,如同轻烟淡雨般惑人,她不经意间流露的清明的妩媚更是慑人心魂。
只是,脂刷才粘了粉,正想往脸上涂去之时,抬眸却见菱花镜中有一道清晰的白影伫足身后,纪清烟当即浑身一震,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