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道飘渺茫茫,宇宙无穷无尽,时间不止,空间层出不穷,谁又能知道那浩瀚星空还有多少神秘面纱无人知道。”
沈从良在一旁听着,我有摸不着头脑,心想说这么跟我就我娘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去天上寻找,那不是开天大的玩笑。
老者感叹一阵,话锋一转:“我师兄逍遥子功参造化,他修为已经炉火纯青,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说不定可以救你娘。”
沈从良眼睛一亮,听他说的如此厉害,连他都自叹不如,说不定真能。
老者继续道:“忘了告诉你,我是玄门掌门人赵易。”说的是那么随意、自然,仿佛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在沈从良这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石激起千层浪,其震惊不亚于一个皇帝微服出巡,来到老百姓家说我是大唐皇帝。
玄门在普通人眼里如同高高在上神仙,据说谈玄论道基本都是上流社会和名士才能接触,但前提还必须是天赋异禀,惊才艳艳的人才有资格,尤其是两晋时期发展到顶峰,无数有名的隐士聚集到终南山去修炼,其中不乏山中宰相,他们不愿出山,但皇帝每遇到危难棘手之事,都会亲自去登门请教,问题便迎刃而解,每每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敬若神明,何况是普通人。
因此玄门在人间的名声响亮,甚至超过皇帝的天威,尤其是下层的普通百姓接触不到,传的更是神乎其神,每经过一次传播,便会增加新的内容,说的玄门中人无所不能,比神仙还要厉害,尤其是大唐建立以后,经过一连串的内战,人们哪还有功夫去闲谈玄门,那时候保命才是耽误之急的事。
尤其是最近几年已经鲜有人提及,因为流传修真练道之人早已经脱离人间,去了天上,晚上那些一眨一眨的星星便是他们的居住的府邸。
貌似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国家动荡交替,战火纷纷,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之际,竟没见自己所崇拜的人伸一把手,这也是给自己内心的一个安慰吧,免得自己打自己嘴巴。
如今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仅是玄门中人,竟然还是掌门,沈从良嘴巴张的都能够放进一个鸡蛋,瞪着眼睛瞧了半响,良久之后,突然蹦的一声,双腿弯曲,跪在地上,说道:“请师父收我为徒。”
赵易望着他满意的点点头,心道:“罢了,罢了。”
看他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玄门,不简单啊。近一百年来道家修真人士已经渐渐脱离普通百姓,专门研究宇宙自然真理,希望能够悟的大道。
玄门偶尔还会帮一下皇帝,但其他两门,无极门和太极门早已经彻底脱离百姓的视野,几乎不在世间出没,一门心思参悟天地造化。
大道飘渺茫茫,宇宙无穷无尽,时间不止,空间层出,仰望浩瀚星空,蔚蓝深邃,到底隐藏多少神秘的面纱。
每次仰望湛蓝的苍穹,总会觉得人不过是天地之一隅。沧海之一粟,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生命来自何处,又将归于何处,到底哪里才是永恒,一个个复杂难解的问题困扰着先贤聪颖之士。
人之于苍穹,如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由于先辈留下的智慧,一个人穷尽一生都未能领悟,于是道教才分成三个门派,各司其职,只有掌教一人身兼三门之长,可是他却比别人多活几百年才能学全,放眼天下,佛教未尝不是如此,根据经藏、律藏、论藏分成三宗:禅宗、密宗、净土宗。
注:佛教中有三藏之说,即:经藏、律藏、论藏,通晓一门者对应以师的头衔精通经藏的为经师,依次为律师、论师,只有同时同通晓三藏者为三藏法师。
道教的无极门、太极门早已脱离群众,成为世外的门派,只有玄门还保持着一丝联系,但也是在上层社会,尤其是大唐建立后,开国皇帝李渊自认为是老子的后代,虽然迫不得已用儒家治国,但同时把道教尊为国教。
大唐帝国身兼两家之长,也是它能领先世界的重要原因。
岂不知沈从良从小在烟花柳巷之地长大,那里出入形形色色的人,常常是达官贵人,巨贾富商流连之所,五花八门的人大都汇聚与此,虽然年纪尚小,但他的见识绝对一般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何况他是天纵奇才,资质聪颖,几乎是过目不忘,虽然出身青楼,却是从小在私塾学习,涉猎的范围既广且精。
赵易看着沈从良虔诚的目光,这种眼神曾几何时也出现过,只是那个人却目露凶光,脸上一层杀气,身上戾气的怕是难以化解,加上他自身天资聪颖,是一块难得的璞玉,要是他将来一步走错,岂不让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所以才拒之门外,并劝他去学习儒家治世之术,日后报效国家,成为栋梁之才。
本以为自己那时候是对的,是明智之举,与其让他教他修炼法门冒险,还不如让他学习四书五经、儒家的仁爱。就算误入歧途,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可能是天意弄人吧,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他最终还是学得一身法术,在世间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好事,尤其是昨晚死在藏香阁,他居然还叫自己师傅。
他一生行善无数,但英年早逝,还是他的性格决定的。
现在眼前的人,心灵上不是同样有一颗充满仇恨的种子吗?还有埋藏在心底深处自卑,可能是因为他生长的环境,比起那人性格孤僻、偏执,嫉恶如仇,沈从良多了些圆滑、成熟,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也算因祸得福吧。
沈从良双手放到地上,只是不停的磕头,每一次都发出咚咚的响声。
赵易多年来处事不惊、心静如水,此刻仿佛落下一颗石子,荡起一层层涟漪,炯炯有神的目光有点模糊,难道到了我这把年纪还看不开尘世吗。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如今见到这个小少年竟然会引起波澜,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沉吟半晌,最后还拂袖而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