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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让他请来的易高景与她的专伺大夫蔡磊一起为他俩调理身体,过了几天,易高景来报,是蔡磊已跟他细夫人身体的注意事项。
他去一问,她坦然朝他道,“蔡磊是要回赖家的。”
言下之意是,她的身子是交给魏家管了。
魏瑾泓没料她一决定连后手都不备,把自己全权交给了他,一时之间不知心中是悲是喜,只知心口酸疼得很。
“易高景交给你用,”恐自己以后会为难她,魏瑾泓先发了话,“我要用他,须得从你手里要人,我也会向高景清。”
罢,稍晚一些时,他把易高景的死契送了过去。
她那边没有什么声响,但在两天后叫了他去,与他商量道,“地改令一出,加之今年的天气出不了多少粮出来,京中米粮定会涨价,我想先去东北买粮,我兄长也有此意,不知你的想法是?”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他知道她跟娘定是把事情全商量仔细了。
“江南有舅父打底,但他的粮库,想必是被皇上盯紧了,动不得吧?”她微笑道。
“是。”魏瑾泓颔首,没有否认。
她心中也应该清楚明白按照她舅父的财力物力,皇上早就派人盯死了他,她从江南回后送于南方的书信一次比一次隐密,想来也是早有所防范了。
“那只能先去东北,度过此关了。”魏家大半族人,差不多近千人都在京中,这么多人的吃喝是要先准备着的。
魏家现在囤的这些粮,确也是可以吃上大半年,但魏家这么大的家族,总是需要救济一些出去的,现存的不够用。
“好,需要多少银两?”
“这价钱要比往日略高一些,平日一石一贯,现下要略涨一两文。”赖云烟把写了银钱的纸张递给了他,“带上这些吧,还有准备人马运粮,官府那边,也需你去打好。”
一路过境的文契也需他去办,他现在带着整族人为皇帝卖力,想来皇帝也不会这样气,连粮都不许他买了。
至于他们赖家这次,也算是要搭魏家这趟顺风车了,至于给魏家的报偿,那就是让他们买到粮,到时她再把粮食的分布安排好,到时误不了他们魏家的事就是。
“好。”魏瑾泓看过银数,见数目分明,连一路打赏过境的银两数也写在了上面,眉毛略扬了扬。
她对这些东西还真是清楚分明得很,不愧血脉里还流着任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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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本是春回大地的时候,但这年的宣王朝的春天迟迟不来,阴雨绵绵下个不停,天气阴寒得很,到中旬天气都不见丝毫回暖,地里的农民就知今年的收成是没有指望了。
在魏家一些族人准备陆续回魏府之际,赖云烟让苍松带人去接年长者先回府,一道把老幼病残全接回来。
苍松不太懂,但这次他在他们大公子那得了话,夫人此举是弥补之意,多年后他们走,是定要先带上青壮年先走的,先让这些长者幼回府跟着族长过上几年好日子,也好安那些要走的为人子为人父的族人的心。
“夫人不明,没几个人能明白。”苍松回道。
“这些事明不得,能明白的就会明白,而明白这些就是我需要带走的人。”魏瑾泓淡淡地道。
没有相当的领悟力,不足够明白自己的使命,并不能为此付出的人,都是他们不能带走的人。
远路凶险,多一个愚鲁之人都是在拖他们的后腿。
依她的性情,她定是会在这几年旁敲侧击观察着所去之人了。
而苍松被他的话哽住,这才想起自己也是需要问才清楚的人,刹那间就闭上了嘴。
每次一对上夫人的心思,他就觉得自己学着大公子的那些完全不够用。
三月底,魏氏族人接回来了不少,魏瑾瑜夫妇也从石院那边回了魏府,这时本是空荡不已的魏府又多了几分人气。
祝慧真肚子里的那个五月临盆,现下肚子大得离奇,祝慧真不只一次怀疑是双胎,但请去的大夫都只有一个,她偏是不信,回了魏府后,又着人来请易高景。
但易高景已经不再随身跟着魏瑾泓,他现下大半的时候都在赖云烟那,于是她请人就请到了赖云烟那,赖云烟得知是去看胎,也没多言,就令易高景去了。
易高景去而复返,得了两盒子萝卜糕,是二夫人赏的。
修青院的事情根本就传不到外头去,这里面就两拔人马,一拔魏瑾泓的,一拔赖云烟的,现下除了他们院里的人根本没人知道魏瑾泓把易高景给了她用,所以二夫人赏的这两大盒子糕,恐也是有想让魏瑾泓尝个鲜的意思,而不是带给赖云烟的。
赖云烟也没把这当回事,等再过两年,再长两岁,这位八姐也会踏实下来的,现下劝她她,都不了什么用。
因为人都一样,比起别人的,自己明白的道理才彻骨。
赖云烟真插手管魏家的事后,日子就没以前那么悠闲了,这日苏明芙遇过魏府进来见她时,她正坐在案前拿笔造册。
苏明芙见她砚台上摆着三四根毛笔,每根颜色都不一致,再上前略一看她手中的册子,就收回身与忙个不停的她道,“怎么忙成了这样子?”
赖云烟不能自己过几年就要走,她现下要把魏家打理清楚给世朝,只得嘴里调笑道,“突然看玉公子顺眼了不少,就帮帮他。”
买粮的事魏府是主力,苏明芙转了转脑,当她是在偿还那事,于是也就没多问了。
苏明芙也是遇过进来跟赖云烟打声招呼,没多时就要走。
赖云烟知道她是要回娘家,等她走后,也想了想苏家的事。
她嫂子底下没有亲弟弟,继母生的也与她不亲,想来,苏家以后的路也是苏大人的事,她这嫂子多到时帮一把手,多是肯定是没的。
比起她这个优柔寡断的,她嫂子对她的娘家人那是真的狠得下心的,如此一想,赖云烟也就释然。
之后,她又为自己的多想自嘲了起来。
都这么老的老婆娘了,操的心啊,这可是一日比一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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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上下这么多人是撤不走的,按善悟之意,把一些人撤到到时会受灾难较的地方,到时生死天论,而魏瑾泓是头一批走的人,前为皇帝领路,他之后就是皇帝带人撤,太子是最后一批撤的人。
而这其中,注定有一批是要随着这个地动山摇的劫难而死的人。
善悟是和尚,跟皇帝要来了一道提前三年告知民众详情的旨令,到时这些人可以往西逃,逃到了地方就收救,到不了,只能时也命也。
可魏瑾泓看善悟也是活不了几年的人了,他现在已经是每日靠饮几碗水为生,命不久矣,也不知能不能活到他能昭告天下那日。
善悟日渐体衰,这厢元辰帝终于大令土改,令各地王候贵族上交土地,土地再由皇帝按人丁分发下去,到时税粮直接送进国库。
元辰帝此举引发各地王候的抗议,这厢他们商量着定要不接来旨,那厢到了京的岑南王领旨率领着众将领割王杀候。
凡不接帝旨的,当场割杀勿论。
在岑南王十日奔波两省割了两个候爷的脑袋后,各地其它的诸候也在杀将的剑下掉了几颗脑袋,最终,所有异议在皇帝下令的血腥杀戮中戛然而止。
这厢,上任户部尚书的司仁上台收回土地,再按人丁把土地分发下去,耗时仅只两月,此次土改,堪称速战速决。
诸候这边只存无用的呜咽,那边百姓却是欢雀不已,高呼万岁,虽他们每年要向官府交五成的税粮也堪称重税,但比起当佃农,每年只得几石粮食的光景来,每人且能得五亩田,这重税对他们来也不是重税了,因为一年做得好下来,刨去吃的,家里还能有一剩余。
细算下来,他们的光景也只比以往好上一,但这对一对只想吃饱饭的平民百姓来却是好上太多了,并为此满足不已,为着朝廷歌功颂德。
前世魏瑾泓为首的土改,这世他未出一头就得已成行。
这一次,皇帝以及他的力量已丰,用着他们创造的天时地利人和,终于踏出了前世未成行的最重要的一步:敛财储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