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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老六跟在叶暮身后从二楼走下来时,上官青羽正在一排书架旁翻阅一本典籍,他抬头瞥了一眼叶暮两人,把手中典籍放回书架中,这才一脸平静地走了过来。
没有寒暄客套,上官青羽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看叶暮一眼,他只是双手负背,跟在叶暮身后,看齐悠哉从容的神色,不像个侍从,倒像个游客。
张老六看到这一幕,只是撇了撇干瘪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话。
叶暮满脑子都是各式各样的武技,也没对此多什么,甚至他都没跟张老六打一声招呼,便径直离开了藏经阁。
已是深夜十分,如银月光倾泻而下,乳白色夜雾袅袅飘荡,映衬得四周琼花草木愈发清幽秀雅,透着股空灵曼妙的味道。
这时候的听雨楼后院是安静宁谧的,走过潺潺流淌的溪,踩着柔软如毯的草地……走在回庭院的路上,叶暮一直低头前行,仿似在思索什么,偶有抬头,也只能看到他眉峰紧蹙,神色怔怔出神。
上官青羽走在后边,嘴中衔着一根青草叶子,手中拈着一朵紫箩花,步伐悠悠,就像个夜游花园的书生,眉眼之间尽是惬意舒爽之色。
走在前边的叶暮突然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缓缓道:“我知道,你觉得我从年龄、实力、甚至于人格方面都比不上你,你觉得你父亲做出这个决定,只是为了拉拢我而做出的在投机倒把,所以你觉得我不配做你叔叔。对吧?”
上官青羽怔了怔,看着身前那个削瘦峻拔的背影,吐掉嘴中衔着的青草叶子,认真答道:“如你所,这的确是我认为的。想要赢得我的尊重,想要做我叔叔,你最起码也得有能力让我折服吧?你有么?”
两人都只了一句话,但却似乎都已不再掩藏心头想法,一字一句直指彼此所不能容忍的关键所在,因而口吻和语气就显得有些生硬,气氛也显得有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叶暮扭过身子,看着上官青羽清俊的脸颊,看着他唇角勾起的桀骜不羁之色,浓郁的剑眉一挑,道:“你觉得我很乐意收你当侄子?”
听到侄子两字,上官青羽身子一僵,而品味出叶暮话中的意思,更是让他脸色有难看。
不等他开口,叶暮继续以尖酸刻薄的口吻道:“反过来,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侄子?样貌、实力、智谋、还是你身为上官家继承人的身份?”
“我可以明确跟你,这些在我眼中都很扯淡,爷既然敢不把圣地琅琊放在眼中,还会顾念你是什么狗屁身份?”
面对叶暮肆无忌惮的嘲讽怒骂,上官青羽脸色一阴沉下去,眼中怒火燃烧,已动了真怒。
从到大,自己何曾被人骂得狗血喷头?
尤其关键的是这个骂自己的家伙,年龄要比自己,修为要比自己低,连家世也比不得自己……这是不是叫太岁头上动土,欠抽?
叶暮看着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上官青羽,不屑道:“知微上品的修为,很了不起?你敢动手,我就敢替你老爹教训你,不信你试试。”
上官青羽额头青筋一突,冷冷道:“你知微中品的修为,就敢这样的大话?你确定要动手?”直至此时,他仍旧顾念着父亲上官宝驹的警告,而没有凭借性子胡来,但若是能让叶暮主动提出战斗要求,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叶暮微微一笑,头道:“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爽,那自然需要用一些特殊手段来解决。而为了不让你觉得委屈,也不去顾忌你老子的警告,你可以在几天后的试炼比赛中挑战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如何?”
上官青羽冷冷一哼,毫不犹豫道:“好,我完全同意。”
叶暮唇边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你赢了,我不再干涉你一切,若是输了的话……”
“输了任你处置。”上官青羽自信满满道。
叶暮直勾勾看了上官青羽半响,道:“只要你认我这个叔叔就可以了。”
着,他转身离开。
看着叶暮离去的背影,上官青羽狠狠握紧了拳头,输在你手中,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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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暮回到庭院后,从李映雪那里得知,梁沛和方茹在他进藏经阁闭关时,已启程回秦州了。两人已决定跟叶暮一起扬帆出海,此次回秦州,也是跟族中长辈禀明此事。
梁沛和方茹一走,此时居住在庭院中的,只剩下胡维和宁胤、宁晨兄妹俩。
叶暮嘱咐武氏姐妹给上官青羽准备了个房间,便跟胡维大叔坐在院落中闲聊起来。
胡维被叶暮救回来之后,便一直呆在庭院里疗伤,这个身材魁梧,笑声豪迈的中年汉子历经一场重伤之后,明显削瘦了许多。
叶暮还发现,大叔疏阔的眉宇之间,隐隐充斥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之色,似乎在担忧什么事情一般。
“大叔在担心我哥哥。”李映雪坐在一旁,看出了叶暮的疑惑,低声解释道。
叶暮恍然大悟,见李映雪话时,眉眼间也尽是一片愁云,不由出声安慰道:“夫人她已经答应咱们了,以天工坊的实力,肯定能救出李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