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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院里,陶无病匍匐在院内,已经被刘荀抽打得遍体鳞伤。刘荀此时气急败坏,额间青筋暴起、双眼赤红,鼻子里不住地发出沉闷喘息。刘荀一手握着鞭子,消瘦嶙峋的身体不住颤抖,阴毒凶恶的双眼死死盯着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陶无病。
宜春院众人相劝不下,只能请来宜春院教坊的总管雷海。
“刘荀!”雷海厉声责问,“这里是皇宫,即便陶无病坏了规矩,也不许你在此动用私刑!”
雷海的到来,让刘荀有了些许收敛,缓缓放下执鞭的右手,努力控制此时的怒气,故作恭敬抱拳道:“雷总管,这陶无病偷了宫中财物,被我发现,才将其捆绑。”刘荀说罢,从一侧拿起一只精致的锡金麒麟,交予雷海手中,“这麒麟做工精致,必然是宫里的物件。并非宫中赏赐所得,陶无病所得的赏赐上并没有这个记录,他定然是偷的,有此孽徒,我脸上亦是无光!”
“哦?”雷海眉头微蹙,露出些许疑惑,从刘荀手中接过那方麒麟,点点头道:“既然是私盗财物,就该交给廷尉处置,刘荀,你将他打成这样,你也犯了宫规!你可知罪?”
刘荀听闻雷海此言,连忙将手中长鞭丢落一侧,退后几步,躬身抱拳:“草民知罪,请雷总管恕罪!”
雷海厌恶地看了看刘荀,厉声道:“陶无病私盗宫中财物我自会秉公处理,刘荀,念你如今老迈,受不了那廷杖之刑,这次也就罢了!望你以后在宜春院中谨言慎行,勿要再生事!”
刘荀手心里已经渗出冷汗,连忙跪地叩谢。
雷海命人将奄奄一息的陶无病带下,也不再理会那跪地求饶的刘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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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狭小的卧房里,陶无病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微微睁开眼,咳嗽了几声。
“好在都是皮外伤,已经上了药,御医说也无碍了。”宜春院的总管雷海坐在床榻一侧,平静地望着虚弱的陶无病。
陶无病勉强支撑起来,向雷海垂首拜谢道:“多谢雷总管救命之恩。”
雷海面色沉静冷肃,摇头叹道:“不必言谢,我也帮不了你太多。我素来知晓你的性子,最是小心谨慎,于人前也少有言辞。这偷窃一说,必然是刘荀刻意栽赃。”
陶无病泪流不已,垂首而泣。
雷海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有心帮你,但如今也是无能为力。宫中是非之地,你现在伤已无碍,便出宫吧!”雷海说罢,从一侧取来一只包袱放在陶无病身侧,“我命人去宜春院将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包袱里有些银两盘缠,离开之后,寻一个正经的营生。”
陶无病于榻上接过包袱,泣泪不已,勉强走下卧榻,随雷海向宫外走去。陶无病走出宫门之外,忍不住多看了看这高台城门几眼,回想起当日入选宜春院之时的兴奋,联想今日之境,心头也难免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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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芙蓉江上的烟气也退去了许多。
曹玉坐在一棵垂柳之下,仔细观摩着眼前这柄不太寻常的剑。
之前以为是师父暗中教授武功,但依昨夜收到的师父手信来看,这传功之人并不是师父。那到底是何人暗中相助?曹玉百思不得其解,毫无头绪。该不会是那个岳乔吧?想到这里,曹玉连连摇头,自嘲的笑着,岳乔不是这般爱故弄玄虚的,更何况——那个岳大侠眼高于顶,一副不可接近的模样。
曹玉摇头而笑,从怀里取出那神秘人给的心法口诀,按其叙述,摸索修炼。功过三巡,曹玉感觉丹田之上有一股清明和煦之气缓缓上升,随经脉运行而流转全身,体内浑浊之气已去大半,顿时觉得神智清明。
曹玉欢欣大笑自得不已,连忙拔出佩剑,当风而舞。
赵晴站在不远处的花下看着此时练功入迷的曹玉,欣然而笑,看来这小子也并不如先前所想那般不学无术,倒是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