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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素心中愕然，脸色胶着难解，与一侧王静和的镇定从容截然不同。沈素素目光变得尖锐，冷冷问道：“哼，前世？不过须臾幻术，就想用这个迷惑我？”沈素素想要强行催动玉衡之力突破这迷离幻境，却发现此时功力竟然被完全遏制，沈素素内心大骇，不由有些害怕起来，虽然极力压制面容上的惊恐，却还是流露出来。而此时，沈素素与玉衡的感应竟然也被隔断，难道眼前的女子真是自己的前世，所以才有抑制玉衡的能力么？

王静和优雅娴静，略带愁思地笑了笑，凌波轻点，“这里是长洲，我将魂魄借与杨敏之后，意识和记忆便留在了这里的罗浮幻境之中……所以说，这里是长洲，却又并非长洲。以前听说过，人死之后，记忆会化为天河边的浣魂草。”

沈素素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眼前之人的确毫无活人气息，却也不似鬼魄，难道真如她所言，不过自己前世意识的凝聚化形？想到此处，沈素素有些害怕，微微踉跄而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语调还是略微带些颤抖，“你有能力遏制玉衡之力？”

王静和点了点头，淡然一笑，“你心智并不坏，可惜常年的训练让你的内心蒙上了一层灰幕，让你变得冷酷而决绝……但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矛盾。因为，我就是你……当年，我与你也是一样的。”

沈素素冷冷一笑，“这计谋未免过于老套了些，你不过是意识凝形，到底是何人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王静和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却并不回答，而缓步是走到沈素素身侧，牵起她的手腕，沈素素想要挣脱，却发现此时自己的身体似乎也不听了使唤，竟然自主随王静和向罗浮山的方向走去。

罗浮山的灵枢池旁，一只翠凤停于梧桐枝干之上，倒影在碧色池水之间。翠凤似在注视着翩然走过的二人，翠凤的眼睛乌黑清亮仿佛能看透人心，沈素素不经意瞥过，心头微微一蹙，立刻避开翠凤的双目。

罗浮山间的一湾绿水碧波微漾，山间白梅绽雪，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沈素素的心仿佛若有所悟，但那丝意念却又转瞬而逝……沈素素随着王静和缓步向前走去，偶尔有些调皮好奇的花妖探出头来，也似在打量着蓦然闯入的沈素素。

“你要带我去哪？”沈素素低声问道，此时沈素素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底气，沈素素像是在极力逃避着什么……突然，公孙夏的影子闪过沈素素的内心，突然感到心口微微一疼。

王静和携沈素素来至一处凝水成冰的镜子之侧，镜子里映照出的人影有些模糊，但能看出只能照见沈素素一人的身影……

王静和看着镜中的人影，忧心叹道：“我没有魂魄，这镜子照不出我的模样……但你于镜中所呈之象竟然如此模糊，你的心，不该这般污浊。”

沈素素并没有反驳，突然感受到一阵心痛，不由蹙眉阖目。

王静和柔声问道：“你有心仪之人？我能感受到，那个叫做公孙夏的人，对你很重要吧？”

沈素素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缓缓点头道：“他，是我的夫君……”

王静和缓缓闭上双眼，略略点头道：“我能感受到你此刻的痛苦，如此压抑的心境，与我当年也是一样的。”

“是么？”沈素素略微苦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孤独的绝望，“你未曾有怨恨？”

“怨恨？”王静和恬静地笑了笑，看着神色的白梅，“万事有不平，自苦又有何用？”

沈素素心头微蹙，隐隐疼痛。

“你如今所做之事也并非出于本心，不能随心而活，行事皆有顾忌。”王静和转过头，看着沈素素满面的愁色，安抚道：“这里能暂且避开那些扰心之事，不如于我在这里住上些时日。”

“你何时放我走！”沈素素眼神突然变得严厉凶狠，显然有些失去了耐性。

王静和丝毫未有介意，只是淡然浅笑着看着那面凝水而成的镜子，“等到这镜中能照出你清晰的身影之时，我便会让你离开。”

……

二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渐渐淡化在这云雾氤氲的仙境之间。

何墨眼神深远幽静，看着水镜中逐渐淡去的二人身影，心口微微疼痛，原被掩盖的记忆又浮上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翠凤于一侧空中盘旋飞舞，尾羽飘动之处，五彩的光华流动，在空中逐渐晕开。翠凤绕树三匝之后，翩然落下化为人形。

何墨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拱手抱拳道：“此番有劳李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