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郑贵妃报仇么,怎地长公主又变成冤魂了。”涵因不禁失笑。
“哎呦,这鬼之间的恩恩怨怨谁知道啊。反正,有人不信邪,便在夜里悄悄的跑到永安宫去探看,结果第二天早晨被人发现昏在永安宫的门口,被人救醒之后便疯癫了,问她看见了什么,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出几个字……”
络儿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浑身直打哆嗦。
涵因笑道:“你给我拿毛领子,自己怎么不多穿些。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络儿点点头,仍然不忘嘱咐一句:“姑娘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跟你说这些。”
两人向毓福宫的方向走去。
她俩走后,一直跟着她们的刘锦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原来是她,怨不得。”看看天色,急匆匆的走了。
涵因对永安宫闹鬼的事情很是不屑。不是“鬼”在闹,而是人在闹。永安宫是长公主临死时呆的地方,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搞这么多事出来,无非就是不想让人靠近永安宫,方便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这种事之前她也指使人做过。那个疯掉的宫人,也许是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所以被弄疯了,用来坐实这些传言。从前是郑贵妃,现在是长公主,看来在富凶名的恶鬼,都挡不住人的。
涵因暗自冷笑:自己藏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发现呢。就连她的心腹刘锦、陈成都不知道东西藏在了哪里。除非你们把这永安宫拆了。
毓华楼,刘锦一出宫便来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被封为荣昌县侯的陈成在这里喝酒。
“不是说让你从西边的楼梯上来么,你这样大大咧咧的来了,把我的娇客们都吓跑了怎么办。”曲惜柔见刘锦来了,也跟了进来。
“喝喝喝,就知道喝。”刘锦从喝的醉醺醺的陈成手里夺过酒壶,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陈成想说什么,忽然“咕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鼾声四起。
曲惜柔摇摇头,走过去想要把他扶到床上,却没扶起来,对歪在榻上的刘锦说道:“还不过来帮我一把。”
“你就让他醉死在那算了,管他干什么。”刘锦看了陈成一眼,并没有动弹的意思。
曲惜柔瞪了他一眼。刘锦只好投降,走过去一把拉起陈成,把他拽到里间,摔倒床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瞧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曲姐姐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曲惜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今天到这来是发牢骚的?”
刘锦翻翻白眼,坐回外间的榻里:“我今天见到一个人。”
“哦?”
“就是郑伦的女儿,叫郑銮那个。”
曲惜柔知道这个名字:“那姑娘到过我们这里两次,倒是和别家的女孩儿不同,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
“可你猜我在哪里见的她?”
“在哪。”
“她进宫了,这事我早就知道,但没想到她去了永安宫。”刘锦皱起了眉头。
“永安宫的正主是她姐姐,她去看看也没什么。许是一时好奇,你也知道,小孩子总是这样。”
刘锦想了想,说道:“她说她新来的宫女,是走迷了路,我看她长得像什么人,便悄悄跟着她,听见一个宫女管她叫姑娘,又想起靖国公府的两个姑娘进宫的事情,才想起来她长得像当年的荥阳郡公郑伦。”
曲惜柔笑道:“还好你没杀她灭口,否则麻烦就大了。”
“我当时的确想杀了的,但又想引出他们背后的人来,便放了她,谁想到竟然是她。这个丫头我已经派人盯了很久了。不过靖国公府内宅人太杂,想把人放到她身边就不易了。”
“你没事盯个小姑娘做什么?莫非看中了人家,小心我告诉歆儿。”曲惜柔也倒了一杯酒,边喝便用眼角瞟他。
“姐姐想什么呢。那个小姑娘却有奇怪之处,我才派人盯着她。”
刘锦见曲惜柔露出不信的神色,接着说道:“那女孩竟然写了一笔和长公主一模一样的字。”
“这有什么稀奇……”曲惜柔说了一半突然定住了,她本想说长公主的字天下闻名,很多闺阁女子都临摹长公主的字。但是又一想,不对啊,郑家和长公主有仇,她家都是长公主一手端掉的,这样的女孩,家里根本不可能让她临摹长公主的字。更何况临得如此之像,定是下了苦功的。
“她进宫之后就去了永安宫。难道是为了报仇,想要找到长公主的罪证?”刘锦眯起眼睛,试图分析出郑家小姑娘的动机。
曲惜柔摇摇头:“当年出面的是韦家,殿下只是在背后推了一把,就算报仇也报不到长公主头上。你别轻举妄动,反而生出事端来。只让人盯着就好了,料她一个小女孩家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只是怕她背后有什么人。我们现在不得不谨慎啊。”刘锦表情凝重。
“我看你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曲惜柔给他倒了一杯酒。
刘锦将酒一饮而尽,笑道:“管她什么人,我绝对不会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