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师，88师两个德械师在之前的连番攻坚战中伤亡惨重，战斗力锐减，陈态为此调用了增援过来的98师和战力基本还在的36师将重点攻击方向作调整，改为汇山码头。想将摆成一字长蛇阵的日军从中间一举截断。

方维也在这股进攻的军队中，方维穿着薄薄的军衣，一手背着杆毛瑟步枪，另外一手提着破麻袋裹着的巴雷特，给那把m16军用匕首找了个皮套套住挂在腰间。装扮在军中显得颇为奇怪。

身边的士兵们个个身上散发着股血水与汗水混合的臭味，八月份上海的天气还很热，与日军打生打死，几天的时间，谁也没功夫和条件去洗澡，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不管是谁，形象看上去都不会很好，唯独方维作为军中独立存在的神枪手，没有到前线拼杀，要好上不少。

“弟兄们，咱们的增援部队上来了，日军这几天也死伤不少，这次进攻，一定要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姚盛青头上多了一道纱带，给几战余生，和上百个补充过来的新兵打气。

“对，一定要把小鬼子打回老家去。”士兵们轰然应声，只有方维明白，在日军已经逐渐取得制空权和火炮上的绝对压制，这差不多是**在淞沪会战中的最后一波主动进攻了，后面便要陷入为期几个月的苦战和大溃败。

“方维，记住，多打掉日军的几挺机枪和掷弹筒，弟兄们就能少死很多人。”

姚盛青拍了拍方维的肩膀，到现在为止，方维还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作为一个主动进攻的营，姚盛青还能有四五十个老兵，差不多都是方维的从旁协助，要不然以之前几战的强度，整个营早就拼光了。

“营长放心，对了，除了陈道奇之外，把俞家明也给我吧，他的眼力不错，可以给我多找出来一些日军的隐蔽火力点，再说，万一要是我运气不好战死了，也得有个人把我的枪法传下去。”

方维道，眼力好只是借口之一，俞家明也是七六一营的老兵，身手十分不错，练的是一身八极拳，已经到了暗劲中期。耐力和爆发力都远超常人，只有二十岁，有成为一名王牌狙击手的潜质。这样一个有潜力的人，如果随大部队冲锋，死在日军乱枪之下，未免太过可惜了。

“好，俞家明给你，你一定要把他给我教出来。”姚盛青接着又笑道，“要是连你都出事，估计咱们这个营全部都报销了，方维，来，有件私事我跟你谈一下。”

“什么事，姚营长。”方维跟姚盛青走到一边。

姚盛青从军上面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日记本，翻开，牛皮纸的封面下夹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齐耳朵发，明眸酷齿的妙龄女生，跟姚盛青有几分相像。背景是金陵女子中学的校门。

“这是我的妹妹姚莹，照片是她几年前拍的，现在在金陵女子中学当老师，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你比我有本事，要是这次我过不去，你帮我把这个日记本给她，另外帮衬她一点。说也奇怪，我那么多手下，跟你接触了也就两天，也说不准为什么会信任你，反正就是信了。”

方维笑道，“姚营长，那么多大仗都过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刚才不还跟那些新兵蛋子打气。”

“那是安慰人的话，昨天264旅的黄旅长都阵亡了，肚子被炸开，肚子里面的东西全被炸出来，当场被日军炸死的还有参谋官，上校，中校加起来三十多人，527团10个连长战死了7个，这一仗真他娘的惨烈，人家德械师的将军都阵亡了，连营一级军官死得更多，我一个36师的营长又算得了什么。”姚盛青摇头道，“那都是糊弄新兵蛋子的鬼话，也是怕他们泄了气，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你放心，要是我还活着，一定会帮忙照顾姚莹。”方维点头，通过姚盛青的口叙，方维才知道德械师那边已经惨烈到了这种程度。

黄梅兴是一二八事变中的悍将，因为32年的淞沪抗战一战成名，在军中有黄老虎的称号，这次战争中指挥也可圈可点，率部攻下了很多日军据点，没想到也没能熬过去。

“好了，今天还要攻汇山码头，自己多小心点。”姚盛青拍了拍方维的肩膀，大步朝前边的队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