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对王五郎破这个例呢?非我心软,实乃有特殊情况。
首先,王五郎的内丹,由于救他的妻子翠娘,沾染了浊气,需要净化。
其次,华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且,暗中示意,让我不必担心内丹一事。
华阳做事,向来极有分寸,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迹不会去做,更不会去担保。
若不是念此,我何以能同意,在尚未拿到内丹的前提下,就替翠娘疗伤呢?
一直盯着华阳,见他良久都不答复,心中暗叫不妙,啐骂道:“好你个华阳,你敢联合王五郎一起骗我。你老实告诉我,王五郎是不是已经上了天庭?你又不是不知晓他与魔礼红的恩怨,你想让他死在魔礼红手上吗?还是想让他魂飞魄散?”
王五郎若上了天庭,那只怕,魂飞魄散的不止是他,兴许还会连累到翠娘,再兴许,还会连累到我与华阳。
方才,他假借看翠娘,实则趁机溜走,去了天庭,找魔礼红算账。
华阳绝迹早就知晓,但助纣为虐,和我东一句西一句胡乱扯,转移我的注意力,使得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到端倪与不对劲。
这厮,此刻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别人的安危了?”华阳问我,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讶然。
我再次啐骂道:“我岂是在关心他的安危,我是关心那颗内丹好不?他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岂不白白浪费了这半天的功夫?”
“行了,坏丫头,知晓你如今一点一滴正在往好丫头转变。”华阳嬉皮笑脸道。
瞪了他一眼,“没空和你在这扯皮,我要去上南天门一趟,你乐意跟着就跟,不乐意就在这等着我。”说罢,转身,腾空飞起。
华阳快步跟了上来,在我身后呼喊道:“你即便就是上了西天门,那也无济于事,那些天兵天将,你能对付么?”
我没好气答道:“我说了要去对付他们吗?你说得对,我即便是想对付,也没那本事。”
王五郎才走了不过两刻钟的功夫,若是加把劲追赶,兴许还能赶得上他。
我虽与他并未有何种交情,但只要一些想到他或许会魂飞魄散,就心生几分不忍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凡人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倘若非死不可的话,起码保证他的魂魄还在,起码让他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王五郎若魂飞魄散,那他的妻子翠娘呢?一时的孤苦无依不可怕,一世的孤苦无依也不算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相爱的一对眷侣,至此以后,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
我所心疼的,所爱怜的,其实并非是王五郎,而是翠娘。
华阳早已追上我,抓住我的胳膊,“你说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呢?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么?你的法力,不是王五郎的对手,根本就追不上他,待你上了南天门,只恐黄花菜都凉了。”
“你追上我,就是为了讥讽我么?”使劲甩,无奈就是甩不开他的手。
“你若想要王五郎的内丹,就下去等候,我帮你去取。天庭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不是什么好去处。”华阳说着,放开手,朝我深深看了一眼,“记住,切莫跟来,在下面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能采取硬碰硬的态度,只能采取怀柔的方式,“嗯,那你就多加小心,拿到内丹即可,千万不要与那些天兵天将争斗。”说着,从空中飞身落到地面。
我的心思,华阳向来了如指掌,可华阳的心思,我连一二都不曾触及。譬如,华阳此时此刻,心里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然而,值得笃定的是,华阳的心思,并不在成仙之上,再者,他的性格,洒脱不羁,显然不是什么受委屈之人。再再者,从华阳素日的服饰来判断,他的出身,非富即贵。
多种缘由下来,他绝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
虽则他自我控制能力素来极好,也不曾主动去招惹过谁,但谁也难保,那些天兵天将就不会去招惹他。
这一旦开战起来,谁也无法预料会产生何种结果。
他说让我放心,说让我等着他回来,我岂能乖乖等闲视之呢?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估摸华阳已经走远,再次腾空飞起,驾云而去。
以前的时候,飞行不了多远,便会从空中掉下来,时常摔个屁股开花。
如今,早已超出以往路程的数四五倍,仍是没有一丝精疲力竭的感觉。
身上的内丹,确乎不少,但一直不敢妄自使用,怕使用不当,产生一些不良的后果,以致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不敢使用,但闲暇功夫,会掏出来看看,沾染沾染上面的灵力。
许是正因如此,飞行之术,才会提高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