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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时的灵儿还没空想这些,他们出城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去附近村庄找大夫。几经辗转,他们终于赶在天黑前在离县城两三里外的小村庄找到个牛医!
本来孩子们不太愿意让牛医给大强看病的,但灵儿心想牛可比人强悍多了,牛都能看好的,看人肯定没问题,药量减少些不就是了?在她的坚持下,牛医给大强用了药,外敷的内服的,一直折腾到半夜,裹成粽子的大强总算稳定下来,大家齐齐松口气!
然后孩子们互相帮忙把伤口都包扎处理一下,围在牛医家院中生起的火堆边取暖。灵儿环顾一周,这群孩子个个瘦骨嶙峋、衣衫破烂,大部分身上都有伤,最小那个女娃娃更是睁着无辜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灵儿友善的笑笑,对她招手道:“来,过来,到姐……哥哥这边来!”
女娃娃犹豫的看向其他孩子,那瘦小个子把小女娃拉过来道:“老大,我叫齐勇冠,长大后要当将军,咱们十个里面我排行第六,你可以叫我齐六;这是十妹。十妹,别怕,老大救了我们,是好人,快,叫老大!”
被齐六推到灵儿面前的女娃娃怯生生的叫了声老大,然后便羞涩的低头望着自己鞋子。灵儿顺势望去,见她鞋子一个大一个小,还都露了脚趾头,可惜现在没地方买东西,明儿找地方给他们重新置办身行头去。
灵儿把女娃娃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掏出梳子轻轻给她梳理头发,然后编成小辫儿。这十个小叫花只有十妹是女孩,其他都是男孩,看十妹这乱糟糟的头发。怕是从来就没好生梳理过。
另几个男孩傻傻的望着灵儿熟练的动作,齐六好奇的问:“老大,你…你会梳头?”
灵儿斜他一眼:“会梳头有什么好奇怪的?”
齐六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呵呵,不奇怪不奇怪!只是我们都不会梳女孩子的头发!也…也从不随身带梳子!老大,普通人家的孩子都随身带梳子吗?”
灵儿顿了顿,干笑两声道:“别人家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爹娘爱干净。见不得我头发乱糟糟的。从小就让我带把梳子在身上!”
几个男孩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本正经道:“以后…等我赚了钱,一定要带把最贵最体面的梳子在身上!”
灵儿看他:“梳子能用就行。几文钱就能买一把,干嘛非要带最贵的?”
那男孩有些脸红,齐六笑嘻嘻道:“老大,他叫廖发财。最抠门儿,他说他以后要成为天下首富。我们几个就他身上有钱!廖三,老大救了我们,快把钱拿出来孝敬老大吧?”
廖三立刻不乐意了:“齐六,你别瞎说。我…我哪有钱?”
“有!老大,我昨儿晚上还看他偷偷数钱了!”旁边一个白皙机灵的小男孩大喊。
廖三涨红了脸:“汤九,不许胡说。否则…否则我下次不给找肥羊了!”
“不找就不找,老大会帮我找。老大,以后你帮我找肥羊好不好?”
“肥羊?”灵儿一头雾水,什么肥羊?再看跟自己说话这小男孩儿,不过五六岁年纪,身形瘦小,皮肤白得有些病态,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那种,不过看他咕噜咕噜直打转的眼睛,定然是个聪明孩子,叫汤九的话,那他就是排行第九啰?
“汤九,你会抓羊吗?”
几个孩子呵呵笑起来,廖三道:“老大,汤九这个头,还没羊大了,怎么抓羊啊?我们说的肥羊是有好多钱花不完、喜欢在大街上显摆那种人,汤九最厉害了,只要找准位置,眨眼功夫就能把那肥羊的钱袋给弄来!”
灵儿恍然大悟,原来汤九这孩子是个厉害的小偷!她微微皱眉,这么机灵乖巧的孩子,要在普通人家,多半已经开始上学堂了,他却要为生计四处讨饭,甚至冒险偷钱,这种事不管偷到没偷到,风险都极高,万一哪次被逮住,他这辈子就完了!
大家发现灵儿表情有异,原本热闹的气氛慢慢安静下来,汤九更像做错事一般,怯怯的退开,灵儿心里一声叹息,开口道:“汤九!”
汤九身子一僵,可怜巴巴的望着灵儿,廖三看灵儿表情严肃,生怕她责怪汤九,赶紧帮腔道:“老大,汤九做的事虽不光彩,可…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们肯定不会让他去的,上次十妹发烧,全身滚烫,挨了三天三夜,我们把城里的医馆大夫找遍了,人家看我们没钱都不给治,最后还是汤九……”
身前的十妹回头,奶声奶气道:“大哥哥,九哥哥是好银!”
灵儿环顾一圈,见大家都巴巴的望着自己,眼神中满满都是求情的味道,似乎大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老大!而这些孩子有一半年龄都比自己大,兴许是先前自己狠狠教训了姓贾的,又救他们出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