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我以前工作的样子吗？”乔晚说完便想起来，“啊，对了，我以前给米薇儿拍照，你探班来着。”
沈君彦有些糗，“那是哪一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沈君彦，你真是害人不浅啊，米薇儿现在走向堕落完全是因为你。你给她的起点太高，从最高点摔下来，那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说道，“所以我现在不轻易去招惹无辜的人。”
乔晚撇嘴，“那你为什么来招惹我？”
他笑，“就招惹你一个，那是你的荣幸。”
乔晚“呸”了他一声，看到前面广场围着很多人，“前面好像在求婚，我们去看看。”
“你怎么这么爱看热闹，别人求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君彦虽抱怨，可还是跟着她走去了广场，人群中，他趁机握住了她的手。
乔晚怎可能没有感知，只是假装没发现。
蜡烛围成的心型圈，里头用玫瑰花瓣拼出了女孩的名字，男孩一首《我愿意》，单膝跪下，深情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周围的热心观众全在尖叫，“嫁给他，嫁给他……”
女孩感动地流下眼泪，大声回答，“我愿意。”
在大家的掌声中，男孩女孩深情拥吻，现场不少女观众也被感动哭了。
乔晚觉得没意思，什么时候求婚变成了走程序，大家都似乎在按着这个路子走。有多少是真的惊喜。
“我们走吧。”
她拉着沈君彦的手离开。
他摸了摸下巴，问，“你们女孩都喜欢这种吗？我看到很多人哭了。”
“被感动得都是小女孩吧。我可能年纪大了，觉得这种很玛丽苏，像是作秀。真正的幸福不该只是这样的浪漫仪式，也不需要秀给别人看。”
沈君彦若有所思地问，“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
“细水长流的爱情，相互尊重理解信任的爱情，总之自己觉得幸福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让全世界的人知道。”
细水长流听上去不错，但是哪天他们复婚了，他必定高调地让世人知道，好让所有人都不敢觊觎她才好。
沈君彦要带她去吃大餐，这丫头偏偏要去夜市。
他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她从衣服鞋子背包，也都是奢侈品牌限量款，站在这拥挤的夜市，看着那吵吵嚷嚷的人群，怎么都有点怪异。
“你真的要在这里吃？”
“是啊，在美国这些年最怀念的就是小吃了。”
他无奈，陪着她吃了一条街又一条街。那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没有什么高尚追求，单纯又简单的女孩。如今虽一身名牌加身，学会了伪装，可她还是她，不曾改变。
忽然之间，他对他们的未来又重拾了信心，他想，过去还是回得去的。
两条街吃下来，乔晚已经没法走路了，沈君彦调侃她，“要不我背着你呗。”
“我怕我现在太重，你背不动。”
“我瞧着你没什么变化，就是比以前会打扮，有气质有品位了。”
上了车，沈君彦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去西苑好不好？”
“沈君彦，你可真是坚持不懈啊！”
“去还是不去？”
“我觉得今天那小模特不错，很有上进心，对你也很是崇拜，你约她去吧。”
沈君彦生气了，启动车子送她回悦庭酒店，一路上一言不发。
一直到车子到了悦庭酒店，他送她回房间，都没说一句话。
“我进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乔晚跟他挥了挥手，进了房间。
明天一早的飞机回美国，她本想告诉他的，只是后来闹了别扭，便没开口。
告诉自己明天要飞十几个小时，必须休息好。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华丽丽地失眠了。
站在几十层的高度俯瞰这座城市，这个角度，风景依旧。或许很多都没有改变，只是自己想复杂了。
——
沈君彦生气也就一个晚上，过了一夜，什么气都消了。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可她的手机关机。他想昨天可能太累，她需要休息，便不去打扰她。
去了趟公司，心里却在惦记她。没办法专心工作，索性开着车来到悦庭酒店。
等到午餐时间，他再打电话给她，还是关机。
他嘴角扬了扬，心想这只猪，难道连午餐都不吃了。
下车走进酒店去找她，服务员认出了他，问，“沈先生是来找乔小姐吗？乔小姐已经退房了。”
他微微一怔，“什么时候退房的？”
“今天一早就退房了。”
沈君彦回到车上，打电话给江一鹏，让他查一下乔晚的出入记录。
江一鹏很快回电，告诉他，“乔小姐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回纽约了。”
沈君彦坐在车上自嘲地笑了，他居然愚蠢地相信她所谓的再给一次机会，被人当猴耍，还乐得跟什么似的。
——
乔晚到了纽约，kelly带着两个孩子来接机，飞得次数多了，一两个小时渐渐适应，可这种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对她来说仍是一种折磨。俩孩子一左一右抱住她，她晕得分不清哪边是儿子，哪边是女儿。
乔晚连晚餐都没吃，一到家倒床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亲爱的，你总算活过来了。”kelly开着玩笑，“快去洗漱吧，我煮了粥。”
“孩子们呢？”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孩子们都去幼儿园了。”
乔晚吐了吐舌，“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对了，Allen打电话来请你吃晚餐，一会儿你给他回个电话，说你电话关机了。”
乔晚点头，走去浴室洗漱。
吃了kelly为她精心准备的粥，乔晚一头钻到书房工作。kelly送了咖啡过来，问她，“你给Allen打过电话了吗？”
乔晚猛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这一会儿就给忘了。”
“你呀，工作起来什么都能忘。”
乔晚找来手机，开了机，看到沈君彦打来的两通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电话回拨过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通。
“你找我？”
他的语气有些冷，反问她，“我昨天给你打得电话，你现在才看到吗？”
“我才开机。”
他冷笑，“是吗？乔晚，你这样玩我有趣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居然真的相信你在给我机会。乔晚，我自认为四年前没有出轨，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犯得最大的错误便是为了守住我爷爷的公司，伤了你的心。可是四年都过去了，你还专程跑回来报复我吗？”
“沈君彦，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他在那头几近咆哮，“同时应付两个男人，你觉得累吗？”
乔晚有些无奈地叹气，“我觉得应付你挺累的。我以前的家在锦城，我曾为了你放弃家人放弃朋友放弃工作，追随你去了京都。如今我的家在美国，我在这里有了新的朋友，大部分的工作也都在这里，你还让我为了你再放弃一次吗？”
“你是放不下你在美国的朋友和工作，还是放不下你在美国的男人！”
“沈君彦，我不想跟你吵，四年前我们总是吵吵闹闹，四年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吵。我看你也别追我了，我们就这样吧。”
乔晚说着直接挂了电话。
不知为何，别人恋爱结婚，能够顺顺利利，更多的是甜蜜。她和沈君彦却好似总不在一条道上，不知是不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的缘分，总是矛盾重重，争吵不断。
——
晚上跟厉景川一起吃饭，厉景川看她精神恹恹的，问，“心情不好？跟他吵架了。”
他大抵已经知道她和沈君彦又纠缠在了一起，毕竟Kevin什么都会跟他说。
“能不提他吗？”
厉景川淡淡地笑了笑，“好吧，那就谈谈工作吧，工作顺利吗？”
乔晚点头。
“听说现在国内越来越多的大牌明星和杂志都千方百计找你拍，感觉怎么样？”
“跟国内很多大牌明星合作得很好，他们就是我的活招牌，都在替我宣传。厉总，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提。”
他笑，“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想在国内设个工作室，有自己的摄影棚。”
厉景川神情有些复杂，低声问，“你打算慢慢的把重心移到国内？”
乔晚也不矫情，如实说道，“不瞒您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些年一直承蒙你的照顾，我和孩子们会永远记得你的好。可是我早晚得带他们回国。”
“回到他身边？”
乔晚没有回答。
“乔晚，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乔晚仍然没有回答。
“我可以给你在那边设工作室，但是现在，你的工作重心还是得在美国。五年合约到了，如果你想带着孩子回到他身边，我绝不阻拦。”
厉景川这样说，乔晚觉得有些惭愧，感觉自己太小心眼。
有时候她会情不自禁拿厉景川和沈君彦比较，厉景川成熟稳重大气，沈君彦幼稚小气，在两者中选择，聪明的人都会选择前者吧。只可惜她乔晚不够幸运，认识沈君彦在先，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选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