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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晚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太阳已经高挂天空,沈君彦正坐在床上悠闲的玩着她的手机。
乔晚猛地坐起身,“几点了?”
沈君彦把手机凑到她眼前。
“十点!”乔晚快疯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不是还要给爷爷拜寿吗?”
沈君彦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宠溺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不好,折腾到那么晚,今天怎么忍心那么早叫醒你。”
“沈君彦,你真是个混蛋!你的家人会怎么想我!”
乔晚赶紧跑去浴室洗漱。
洗漱好出来,沈君彦还慵懒地坐在床上玩她的手机。
“还不走,我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跟男人发短信打电话,不知好歹的唐奕,看来我回去得好好教训他一番,每天给你发短信,他到底想干嘛?撬我墙角吗?”
乔晚生气地走过去,抢走了手机,“你变态吧,居然查我。”
“随便看看而已,我对你还是很信任的。”
沈君彦开玩笑,搂着她走出房间。意味深长地提醒,“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场景,不管有多少人,都别紧张,有我在呢。”
乔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走到楼梯口,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双腿发软,不敢往下走。
“别怕,那些全是爷爷以前的手下。”
老爷子一身唐装坐在大厅沙发的正中间,沈家人依次站在他身边。再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排着无比整齐的队伍,队伍一直排到外面,很长一条。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单独一人。
“怎么回事?”
“爷爷以前是搞社团的,咳,就是你想的那种。后来社团解散,他的众多手下分散到各行各业,如今很多都成了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他们把老爷子当成他们的再生父母,每年老爷子的生日,都有很多人来拜寿。今天八十大寿,各国各地的都回来了,所以人比较多。”
乔晚皱起了眉,“我们能不能不下去,我害怕。”
“你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等,老爷子说了,我们不下去,谁都不用拜。”
乔晚被沈君彦拉着来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面带笑容,起身握住乔晚的手,慈祥的说道,“丫头,昨晚睡得还好吗?”
乔晚微微点头。
“这臭小子没个分寸,你以后不用随着他,他敢逼你,你直接揍他,爷爷给你撑腰。”
老爷子意有所指,乔晚尴尬坏了,忙解释,“爷爷,其实是我有点认床,一直没睡着。”
“好了好了,不管这些了,爷爷过来人,清楚的很。”
老爷子接着吩咐管家,“可以开始了,乔晚和君彦先拜,其他人统统站后。”
老爷子话一出,众人皆唏嘘。
老管家提醒,“老爷子,这样不太好吧。”
沈世荣也说,“父亲,应该从哥哥开始吧。”
老爷子大手一挥,“没这么多讲究,君彦和小晚先来。世开碧云随后。”
一拜,“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二拜,“祝爷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三拜,“祝爷爷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老爷子哈哈大笑,站起身亲自将他们二人扶了起来,“我最喜欢最后一句,天伦永享。”
老爷子一手牵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对着下面的人说,“各位今天看到了,这就是我的宝贝孙子,宝贝孙媳妇,以后还恳请各位叔伯照顾他们,我这老头子感激不尽。”
人群中有人说,“老爷子,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您的孙子孙媳就是我们的儿子儿媳。”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乔晚今天简直是大开眼界。这种场面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
后来的时间里,老爷子让沈君彦和乔晚坐在身边,其他人轮流上前祝寿。
老人家一手握着沈君彦的手,一手握着乔晚的手,脸上散发出的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愉悦。
可想而知,老人家有多疼这个孙子。
苏茉想想自己挺可悲的,她带着儿子一直照顾着老人家,无论她付出多少,无论儿子多乖巧可爱,始终替代不了沈君彦在老人家心目中的地位。
又有谁能体会苏然此刻的心情,乔晚现在所坐的位置原本是她的,可是造化弄人,她现在只能看着他和别人幸福。一颗心像被刀子剜成碎片,却依然要保持祝福的态度。
——
乔晚陪老爷子坐着,时间一长,她觉得背脊都僵硬了。
老人家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疲惫,轻轻拍拍她的手,“孩子,累了吧,你跟君彦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还得去酒店吃饭。”
乔晚笑笑,“爷爷,我不累。”
“爷爷知道你懂事,乖,跟君彦上楼休息。”
沈君彦带着乔晚回房,一回到房间,乔晚便倒在了床上,“沈君彦,老爷子怎么那么厉害,这么多人过来给他拜寿。”
“一直这样,我习惯了。一会儿到酒店,加上亲戚朋友,人会更多。不过也就吃个饭而已,没那么多礼节。”
乔晚坐起身,攀上他的肩膀,有些难过地说道,“我觉得爷爷是真的疼你,你在锦城的这些日子,他该有多想你。”
沈君彦点点头,“我是他一手带大的。”
“等爷爷生日过了,我们回锦城了,爷爷该怎么办?他一定舍不得你。”
沈君彦摸摸她的头安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也习惯了。别想太多。”
乔晚偎进他怀里,“要不,你留下来多陪陪老人家。反正也快要过年了,我过来再过来。”
沈君彦皱眉,“你是想跟我分居?”
“瞎说什么呢,我得回去工作,你又没关系。”
沈君彦捏了捏她的脸颊,“别瞎说了,我们俩努力生个孩子,这才是正经事。”
这厮说着去吻她,乔晚用力推开,“大白天的别发情,一会儿还去酒店,我先休息一下。”
——
沈家包下了整个帝皇酒店办寿宴,据说中午晚上都有酒席,客人实在太多。
沈君彦陪着老爷子应酬宾客,乔晚找了个角落坐下。
苏然也在那儿,正在跟几个孩子玩。
从昨晚到现在,乔晚一直没怎么关注她。这会儿坐在一起,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苏茉在她眼里已经很美,苏然比她姐姐还要漂亮,看上去非常有气质,到底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接受过最优质的教育。
苏然感到她的视线,对着她微微一笑。这笑容,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左右脸颊上分别有个酒窝,甚是眼熟。
“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苏然笑着打趣。
乔晚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转移视线,“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可能是职业病吧。”
“是吗?你是做什么的?”
“杂志社的摄影师,接触的人比较多。”
苏然笑着点点头,“我是学播音主持的,这次回来打算进电视台,也许我们以后工作上还会有交集呢。对了,你跟君彦是怎么认识的?”
乔晚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他们的初识,第一次见面其实在民政局。
“那个,我跟他是相亲认识的。”
苏然笑了笑,“真是比较潮流的认识方式,你们第一次见面就结婚了吗?”
乔晚点头。
“你怎么能如此大胆的将终生幸福交给一个首次见面的男人,你就不怕他是坏人?”
乔晚笑笑,“他虽然外面比较冷漠,可是人不坏。”
“是啊,他从小就很冷,很难相处。你嫁给他,有没有后悔过?”
乔晚想了想,何止一次两次后悔。可她不愿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告诉别人,尤其苏然还没结婚,不能让她对婚姻产生恐惧才对。
“没有吧。”
苏然淡淡的笑了笑,视线望向人潮攒动的大厅,飘渺的声音说道,“我身边很多朋友,有闪婚闪离的,有结婚几年离婚的,有在将就的,似乎没几对是真正幸福的。我都快要对婚姻产生恐惧了。不过,看你和君彦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又觉得婚姻应该是美好的。”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会有矛盾的,我和他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恨不得拿把菜刀把他给杀了,不过稍微调节一下就好了。想想他的好,就会觉得很幸福。”
“看到你,我突然也好想找个人结婚。年纪大了,一直在外面漂泊,受了委屈也只能一个人受着。想要有个家,有个爱人,在外面受再大的伤,回去也能有个温暖的怀抱。”
乔晚听她说的挺可怜的,问道,“既然你这么想,为何不赶紧找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再苦再累都不想对婚姻妥协,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个自己爱的人。”她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这辈子可能都嫁不出去了。”
“为什么?”
“因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了呀!又不想将就。算了,不说我了,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乔晚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一眼就找到了陪伴在老爷子身边的他,那身形,那长相,格外惹眼。
“没什么好说的,别看他平日里像冰山似的,其实他私底下很啰嗦,爱粘人,喜欢吃醋,又霸道……”
乔晚总结出他很多的缺点。
苏然笑了,“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们所说的不是同一个人。不过,即便你是在数落他,听上去都像是在秀恩爱呢。”
乔晚怒了怒嘴,“算了,那我不说了。”
——
寿宴开始,乔晚和沈君彦很自然的跟老爷子一桌,老人家见谁都要把乔晚介绍一遍,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沈家的媳妇。当然也有人对乔晚的来历比较感兴趣,想着沈家能娶进门的,一定是哪家千金小姐。
当乔晚说到自己是锦城人,家里做点小生意时,大伙儿都挺诧异的。
乔晚也无意间听到他人的议论,
“早知道沈家没有门第之间,我想方设法也要把我女儿介绍给沈少了。”
“沈家那个儿媳妇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不够大气,太小家子气。”
“老爷子喜欢呀,瞧,多宝贝。据说早晨拜寿的时候,沈君彦和这丫头第一个拜,直接越过了沈世开和沈世荣。可见在老爷子心目中地位多高。”
“这小子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没事跑到小锦城,还在那里娶了个媳妇。太傻了,他再不回来的话,整个沈家的家业就要被抢走了。”
“小二子太小,哪里能是沈君彦的对手。那个女人手段再厉害,我看也没用。”
“沈君彦脾气犟,五年前跟那姑娘搞的满城风雨的,估计不肯回来。”
“……”
乔晚并非有意听这些八卦,只是碰巧听到了,脚步不自觉的就挪不动了。也许沈家并没有她想像的温馨和平,表面平静,背后复杂。还有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是谁,现在在哪儿……
“愣着干嘛,开席了,我找你半天了。”
沈君彦走过来,把她拉到主桌。
老爷子今天心情大好,“我今儿说什么都要喝点小酒,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方碧云赶紧阻拦,“老爷子,医生说了,您不能喝酒。”
“我都说了谁也别拦我。”
方碧云撇撇嘴,朝沈君彦使眼色。
“碧云,你别使眼色,今天就算君彦开口劝我,我还是要喝两杯。我真的太高兴了,连续五年我最宝贝的孙子都没能陪我过生日,今天好不容易他就坐在我身边,怎么着都得庆祝一下。”
“父亲,您喝吧,不过要少喝一点。”沈世开说着给老爷子倒了一小杯酒。
“君彦,来,陪爷爷喝酒。”老爷子亲自给沈君彦倒酒。
沈君彦轻轻抿了一口,“您悠着点。喝多了我可不带您回去。”
老爷子大笑,“放心,我以前有个外号,沈千杯。那边的弟兄们都知道,还是你外公给我起的呢。”
说到沈君彦的外公,老人家表情有了一丝痛苦。后来喝的有些多了,他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我沈天这辈子没亏过谁,唯独对不起你外公。他年轻时候救过我一命,又把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你父亲。可是你父亲不争气,不好好经营这段感情,愧对你母亲。”
老爷子说这话时,沈世荣有些无地自容。
“老爷子,您别说了。”
老人家不听,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说?我今儿一定要当着几个小的的面好好数落数落你。”
沈世荣低下了头。
“你愧对了玉梅也就算了,如今君彦都被你害成了什么样!你干得那些混账事,逼走他。一走就是五年,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没有一天心不在滴血!我每天想他的时候,就拿着照片看一看。把他从小到大的照片翻一翻,不知掉过多少眼泪。我沈天以前跟人打架差点没命,我也不曾哭过。”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乔晚知道此时此刻心里最难受的一定是君彦。
“如果这五年熬过去就是个头,也就罢了。我生日一过,这孩子还要离开我。我还有几个五年能活的?”
沈世开见老爷子这样,对着沈君彦说道,“君彦,你赶紧给老爷子一个准话,留下来。我和你父亲都老了,沈氏企业你迟早是要继承的。”
见沈君彦没有表示,沈世开转向乔晚,“小晚,你是不是不愿跟君彦回到京都?你那边还有什么家人放不下的,我们统统可以结果来,在这里安家。”
“大伯,我……”
沈君彦突然站起身,拿走了老爷子手中的酒杯,严厉地说道,“不准喝了,我带您回家。”
沈君彦扶着老爷子起身,“乔晚,帮忙。”
沈君彦和乔晚一左一右搀着老爷子离开。沈世开重重地叹了口气,沈世荣则在借酒浇愁。
——
他们三人先回了沈家,扶着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乔晚跑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看到老爷子老泪纵横,“孩子,爷爷知道你还是会走的,能不能留下来多陪爷爷几天,过完年再回去行不行?”
沈君彦闷哼一声,“您别装了,这里没有外人,赶紧把眼泪擦擦,丢不丢人。”
“你!”老爷子被气的不轻。
见乔晚过来,老人家一把抓住了乔晚的手,“丫头,爷爷求你了,陪爷爷过完年再回去。”
乔晚心软,不知该如何拒绝。
“爷爷,要不这样,我还要回去工作,让君彦留下来陪您。”
乔晚说完,沈君彦揪住了她的耳朵,“你就这么把我给丢了?”
沈君彦拍拍老爷子的肩膀,“您放心,这个年我们一定回来陪您过。不过过年前,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老爷子把头一歪,“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