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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奚云妆是不会回去的,她至少觉的,相对于旁人,奚将军更可恶。
而且,更是害死白氏的凶手!
从奚佐译那个时候,奚将军就知道是太后动的手,而他都没有防备。
再来,白氏都已经被太后害死了,自己问他的时候,说句难听的,连个屁都没放。而且,一个男人,对于害死自己妻子的凶手,最可笑的是,竟然当众冲撞了对反的儿子。
好不好笑?
有死的勇气,怎么不去报仇?
奚云妆还真想问问奚府的人,他们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回去看他一眼。自己不亲手除了他也就算了!
对于这一点,奚云妆表示很气愤,比鹤王还让人生气。
所以,奚云妆想也没想,直接就回了不去两个字。
不过,到了下午的身后,奚红瑜来了,不过,还是送了拜帖进来的。
奚云妆倒是厌烦的很,她们倒是会利用,连奚红瑜都请动了。不过,奚红瑜能自由的出入凤易的王府,也算是一个好的消息了。
奚云妆让人将奚红瑜带了进来,当然,下人对奚红瑜都很敬重,敬重到都比在易王府里,还要舒坦。
这是奚云妆的原因,奚红瑜清楚,如果奚云妆过的不好,这些人也不会很恭敬的对待奚云妆的娘家人,天下的奴才,大多都是会这样的。
“大姐姐。”奚红瑜福了福身,与奚云妆的态度倒没有多大的变化,如果非要说是有变化,那就是多了沧桑。是的,从奚红瑜的影子里,奚云妆看到了沧桑,心老,比身子老还让人可怕。
奚云妆没有问她过的好不好,只是让人上了最好的茶叶过来,不是显摆,而是觉得,奚红瑜应该享受。
奚红瑜淡笑的接受了,“母亲的事情。”奚红瑜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语,本来,白氏下葬的时候,奚红瑜该过去的,可是,就因为该死的奚弦月,也不知道在凤易跟前说了什么,愣是不让她出门。
她知道,凤易很喜欢恶心奚云妆,就是想给奚云妆添堵。
但是,她没有办法,始终不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王府的事情,每一次,似乎也只是勉强的维持自己地位。
“已经解决了。”奚云妆笑了笑,是的,除了奚将军,别人都已经解决。
奚红瑜倒也说不上什么话,反正,太后的死凤易在发脾气的时候,也说出来。
奚红瑜不知道凤易是什么心态,也许是嫉妒,嫉妒凤湛可以为奚云妆做到这一步,而他,连站在奚云妆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奚红瑜想,也许凤易是真的动了心了,不然每次也不至于这么失控。就连奚红瑜都明白,这个时候的凤易最要紧的是,想着怎么保命,而不是争风吃醋!
“父亲那边,听说不大好。”奚红瑜不喜欢与奚云妆拐弯抹角的,本来她不想来这一趟的,是四姨娘派人说到她跟前的,而,难得,她出府的时候,凤易也没有阻止。
“死了吗?”提起奚将军,奚云妆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说话也很难听了。
奚红瑜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太后与奚将军的关系,但是,奚云妆这么怨恨一个人,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听说,父亲想将他的兵符,教到你的手中。”
这才是奚红瑜主要的目的,若是单纯的请奚云妆,奚红瑜这不会答应的,可涉及到这么大的事,传个话总是可以的。
按照规矩,奚将军若是真出了声以为,兵符要么应该在奚佐译的手上,要么就应该在皇帝的手中。一般情况,大都都是上交给皇帝。
可现在,奚将军要私下里交给奚云妆,这是违反律法的事。
而奚红瑜也隐隐的觉得,奚将军的目的是在鹤王府,说是交给奚云妆,还不如说是交给鹤王。
似乎,奚将军这么做,是在讨好鹤王,而这样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奚云妆,让鹤王接受奚云妆。
但是奚云妆并不领情,这算什么?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吗?
当然,奚云妆还是决定去一趟,无关乎什么感恩,就是去看看,他死了没。
不过奚云妆这次没有带凤湛去,凤湛去了,她还真就看不清奚将军的真面目了,因为,在凤湛面前,他们不敢耍手段。
奚云妆是与奚红瑜一起回去的,用的是鹤王府的马车,当然,奚云妆作为世子妃,肯定是有资格坐有鹤王标志的马车。
马车一到奚府外头,奚府的人就赶紧的迎了出去,然后开大门,让奚云妆进去。
不过,主子倒没出来一个。却是让安嬷嬷,迎着奚云妆去看奚将军。
一入奚将军的院子,下头人就喊起来了,说是大姑娘与三姑娘回来了,紧接着,四姨娘出来了。
不过看四姨娘脸上还挂着泪痕,奚云妆想,难道奚将军真的要死了?
奚云妆挑了门帘进去,这屋里炭火烧的很旺,甚至比王府烧的还多。
看到奚云妆明显的不适应,四姨娘赶紧让人将奚云妆的厚衣服给脱掉了,“娘怕老爷冻到身子。”在一旁低声说了句。
“云妆丫头回来了?”奚云妆还没进内屋,老太太那听起来有些欣喜的声音出来了,甚至,奚云妆进来的时候,老太太还站了起来。
奚云妆表示,这才是真正的受宠若惊了。
老太太对她,就连上次都显得不情不愿的,现在这么好,奚云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祖母!”奚云妆点了点头,直接都没有行礼。
老太太看了一眼奚云妆的身后,然后才听安嬷嬷的禀报,听着凤湛没过来,老太太又顺势坐在了床边。
不过,倒没有挑奚云妆的礼。
奚云妆走到奚将军的跟前,是直直的站着,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奚将军。
“怎么?不想活了?”奚云妆问这话,真的,很让人发怒。
至少,老太太就变脸了。
奚将军是睁着眼的,目光有些发直,身子瘦的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
听到奚云妆的声音,多少是有些反应的,他看了奚云妆一眼,嘴唇先动了动,随即又没有说什么话。
老太太是不悦的很,首先,奚云妆这是个什么态度,以为自己嫁的好,就可以反天了?说到哪里,今天也是奚云妆不是。
“云妆丫头。”所以,老太太低声喊了一句,算是警告。
可现在的奚云妆又岂是老太太可以拿捏的,或者说,奚云妆还从来没有被谁拿捏过。
奚云妆是连看都没有看老太太一眼,只是很冷静的看着奚将军,很冷很冷的感觉,“其实,死了也挺好。”奚云妆不说话也就算了,一说话真的气的人够呛。
奚将军是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咳嗽了起来。“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奚将军就是不知道,凭什么奚云妆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对自己的这个做父亲的人,而言相向。
奚将军觉得,他对这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愧,都是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奚云妆打量着奚将军,突然笑了,也许,五年前自己该非常感激他与老太太,谢谢她们念着血缘的情分没有处死自己。可是,自己活着回来了,那也只能算她们倒霉。
“无愧?那你觉得,谁将这个家害成这样?”奚云妆声音不由的尖锐,这是他的父亲,可若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又怎么会死?
奚云妆现在脑子里就想着,怎么折磨奚将军,折磨,狠狠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奚将军气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奚云妆有些嘲讽的看着奚将军,这算是什么装病?
奚将军觉得奚云妆太偏激了,他从来没有对太后有过什么想法,两人断了婚约之后,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太后。就算是韦贵妃那么打压太后,他都始终旁观者。
什么都没有做,奚将军是全心全意的对白氏。后来,知道出现了奚佐译的事,奚将军才察觉,他最后还是选择进宫与太后说清楚!他是警告,是威胁,但绝对没有半分情意留给太后。
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他觉得,他对得起任何人,白氏的死,只能说是意外。
而他承认,他没有勇气为白氏做乱臣贼子,去害死太后去,他想也不仅仅是他没有勇气,所有人应该都没有勇气。
所以,奚将军不觉得对奚云妆有愧。
而且,奚将军觉得,在一众儿女里头,他还是有些偏向奚云妆的。所以,奚云妆更没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的。
老太太手一下拍在了床沿,“放肆,这个家就因为你才这样的?谁让人参合这夺嫡站的?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老太太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她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天下无不是之父女,总觉得奚云妆连最基本的伦理纲常都不懂。
“娘,我与云妆丫头单独说说。”奚将军禀了老太太一句,又看了一眼四姨娘,三个人都点点头,离开了。
“云妆丫头,这是兵符。”奚将军说着,从枕头下头取出了一个盒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也没有旁的要求,只希望你能看在姐弟的面上,护着译哥儿点。”奚将军这话,倒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奚云妆不发一言的将兵符拿了过来,只是有些讽刺。他,这个爹还真是用心良苦。
“其实,我真的爱你的娘。”奚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很平和,他知道什么是大义,他相信,就算白氏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为了白氏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他想这样也好,至少出了一个奚云妆,他对奚府的列祖列宗也有交代了。
在这个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太后。他突然想起来,那日,他进宫后,很大声的斥责太后,不让太后动奚府的人,甚至,太后哭着求自己帮她,甚至脱了衣服,自己也没有动容。
不过,却打了太后一巴掌,真的,他对一个女人动手了。
因为,他不能背叛白氏!
可是,却不敢面对白氏,是心虚也好。其实,奚云妆在劝白氏离开的时候,他是听到了,他心中更加没有主意了,很乱很乱的感觉。
一个家,七零八落的,甚至让他想捡起来,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奚曼锦,奚弦月,奚红瑜,奚佐译,哪一个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一个也留不下。
有时候,他是怨奚云妆的,连带着,也有些怨白氏,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天知道,在奚云妆出嫁的时候,他让奚府有一半的侍卫,都混在了人群中,为了保护奚云妆的安危!
天知道,他其实在出了卫上风的事之后,让人找到奚曼锦的尸体,将她好好的安葬了。
天知道,奚红瑜与奚弦月,他也很挂念。
努力想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可是,怎么这么难。
“老爷。”四姨娘在门口突然尖叫一声,奚云妆才注意到,奚将军的嘴角流出了血来了。
然后,耳朵里,眼睛里。
“奚云妆这就是你想要的?”老太太突然大喊了一声,奚云妆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来,似乎奚将军也曾维护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待见这个父亲了?
奚云妆皱起了眉,也许,她有时候忘了,奚将军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父亲。
最后奚云妆还是出手救了奚将军,经过这一次,似乎也是奚将军还了白氏的一条命。
也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消磨奚云妆心中的怨恨。
用爱来包容,来诠释,世界并不是一点善良都没有。
天突然下起了雪来了,似乎,今年的冬天走的更慢些。
奚云妆难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滑落,奚云妆突然笑了,真的,她突然想起来,白氏曾说,就算是能清醒一天也是好的,她不想浑浑噩噩的活着。
奚云妆抬起头来,很想问一声,白氏在那里过的好吗?
可又摇了摇头,也许是好的吧。她至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待世界了。
而那些伤害过白氏的人,也得到了报应。奚云妆想,有些悲剧,似乎就是从五年前已经注定了,好像,五年里,她开始是为了德静师太活着,后来是为了白氏,现在,她也许可以,为自己活着了。
奚云妆是站在奚府的大门口的,她就那么站着,突然间,她又坐在了地上,任由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想那日,她怎么可以这么嚣张的就直接坐在门口不回来,奚云妆突然抿着嘴,似乎好想再重新来一次。
“大姐姐。”奚弦月从远处过来,身边还跟着凤易。
奚云妆拍了拍手,用帕子擦拭了干净。
“大姐姐,那帕子脏了,用妹妹的可好。”奚弦月快走几步,赶紧奉上自己的帕子来。
奚云妆斜了奚弦月一眼,然后将帕子随手的扔在了地上,“你也说脏了。”然后扭头就走。
鹤王妃的马车一直在外头停着,看着奚云妆走过来,赶紧掀了帘子,让奚云妆进去。
凤易在旁边看了一眼奚云妆,然后一掌就打在了奚府的石狮上。脸色阴沉。
奚弦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她知道凤易喜欢奚云妆,一听说奚云妆来了奚府,眼巴巴的赶过来。奚弦月奇了怪了,怎么男人都喜欢奚云妆那股调调的,就那种蛇蝎心肠的人,怎么会配?
不过,奚弦月识时务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奚云妆不待见自己,凤易受了刺激,也不会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凡事也是有奚红瑜那个倒霉鬼受着的。
凤易突然弯腰捡起了奚云妆的帕子,倒是奇怪,奚云妆的帕子上头就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个小碎花都找不到,比男人的趴子都还简单。
不过,也怪不得奚云妆敢随意的扔了。
奚云妆的马车都走了很远了,凤易才带着奚弦月离开。左右,老太太不待见奚弦月,若是她自己来,根本就连门都不让进。奚弦月才明白,那是奚云妆故意给奚红瑜铺的路,一个女人,没有娘家的支持,会被人瞧不起的。
若不是嫁妆够丰富,奚弦月也撑不了这么久。
不过,她相信,奚红瑜她熬不过自己。
而鹤王府,奚云妆快到的时候,鹤王妃马上就带着人守到了门口,凤湛一听见这架势,知道不对,估计鹤王妃不高兴了,也赶紧的赶了出去。
可是,奚云妆已经与鹤王妃对上了。
“母妃。”奚云妆按照规矩,给鹤王妃行了一个礼。
鹤王妃沉着个脸。“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不懂事,如今瞧来,根本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从今日起,我便好好的调教调教,免得你出去丢我王府的人。”鹤王妃说话的时候,很有气势,声音也足够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