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营攻城拔寨如同家常便饭,仲康你率军在护城河搭上飞桥,供我将士攻到城下后攀上云梯直取城头,打开城门后让你们长驱直入。”
攻坚战,最惨烈的是先锋部队,高顺当仁不让,将这份差事揽下。
典韦也想做先锋,但他不好开口,因为他的虎卫都是身穿重甲,手持长戟,这样的兵不适合做先登。
许褚一拍胸口,向高顺说道:“陷阵营是主公最看重的部队,不能轻易折损,万一长安内真有大军埋伏,陷阵营上了城头反遭伏击,岂不是会遭受重创?要俺说,公孝你率军等着冲入城内,俺率军去攻上城头,打开城门,恶来在后方策应,他的虎卫行动不及俺和公孝的兵迅速,万一城内真有敌人大军,退也退得快啊。”
高顺和许褚争执不下,典韦摸着光头一脸郁闷,他的虎卫是步卒中的精锐,若是两军对战,步卒之间的对抗,他的虎卫身披重甲,可挡普通弓箭,又手持长戟,近战交锋能够可步步推进,又能形成坚固的防线,但是身穿重甲的士兵的确机动能力稍差。
“两位将军,能否听在下一言?”
法正不得不出来劝停高顺和许褚,说到底,两将出发点都是好的,也不是争功,只不过这兵临城下,眼看攻城在即,二人抢着干脏活累活,放别的诸侯帐下,估计都是互相推辞才是。
法正是军师,出谋划策的人,他的话,三位将领总归要听一听,至于采纳不采纳,另当别论。
三人望着法正,看他有何见解。
“李傕郭汜深知天子若脱难,他们便会身处绝境,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他们追击天子必定是倾巢而出,长安内九成不会有大军埋伏,哎哎哎,三位将军,听我把话说完。”
法正一脸无奈,他这刚分析完眼前局势,三将似乎就准备攻城,法正让他们稍安勿躁,继续说道:“长安内不会有重兵把守,但我们还是要谨慎对待,城头不见守军,很有可能是城内的守军不多,此刻见到大军来袭,仓皇无措,在城内奄奄待毙。这样的一座长安城,能智取,就不要强攻啦。三位将军,听我一言,你们命将士们齐声向城内高喊劝降之语,只要声势够大,定能让城内那些惊弓之鸟放下最后的抵抗意念。”
三将一听,互相对视后一起点了点头。
喊喊话容易,又不费兵卒,就算城内守军坚守不出,也能扰乱对方军心和气势。
三将统一了劝降口号之后,各自策马回到所率将士阵前,把军令一层层传达下去。
手臂一扬,左中右的三将互相看着对方,默契地同时将挥下。
“城内的人听着,降者不杀,抗者不留!”
“降者不杀!抗者不留!”
……一万四千将士异口同声,喊声震天,直冲云霄。
只凭声势,仿佛就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劝降的喊声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将士们不可能一直喊下去。
眼看死气沉沉的长安城还是没有动静,许褚拍马来到中间典韦这里,提着长柄大刀指向长安城,怒道:“俺这就领军冲上城头。”
法正没意见,典韦同意,高顺也不争了,这会儿再争的话就是误事。
正当许褚扭头要去下令攻城时,法正却对他喊道:“将军且慢。你们看!”
顺着法正手指方向,长安城头竖起了降幡。
吱吱呀呀,吊桥缓缓放下,城门也被人从城内打开,远远望去,只见到少数人影在城内街道走动,城门内的主干道上,一派萧条。
“早投降不就完了嘛。”许褚领军就要进城,法正牵马过来提醒他小心城内有诈。
许褚引军缓缓入城,先探一探城内情况,过了半个时辰后,许褚派人来说明了城内并无埋伏。
典韦,高顺,法正三人这才放下心来率军进城。
骑马进入城中,法正情不自禁皱起眉头,道路两旁跪满了丢盔弃甲放下兵器的投降守军,还不到三千人。
城中情景何止是惨淡凋敝,就连空气都带着一股腐臭,十室九空,屋中徒有四壁,钱粮物资被一扫而空,城内小道街边甚至还有不少腐烂爬满蛆虫的尸体!
这还是大汉西都长安城吗?!
法正不是没见过死尸的人,跟着郭嘉葬送吕布四万大军时,满地尸体,血流成河他都见过。
可是长安内不但恶臭弥漫,腐尸漫道,还有数不清令人作呕的蛆虫,令他数度忍不住想吐。
“三位将军,先命令将士们打扫街道吧,尸体全部焚毁,将士们尽量不要接触这些尸体,用过的扫帚以及工具都一并焚毁掉,城中房屋内或许还有死尸,也要及时处理。”
法正预料过长安的混乱局面,但也没料到真会让他措手不及,这样的长安城,可是瘟疫最好的滋生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