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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荷心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唯一的方法只有从那受伤的人身上下手,只有他亲口道破玄机,才能替席君买渡过当前难关。
他一步一步的向那伤者走去,步伐不快,但坚定有力,神色并不凶恶,而气势却让人心悸。
长孙顺德大急,对于身后的好手,使了一个眼色,厉声道:“杜荷,你想做什么?意图恐吓吗?”
有两人已经左右向他包抄而来,想要在他身前阻挡。
杜荷上前一步,两米距离,转瞬即到,便如缩地成寸一般。他这出现的位子正好是在两人身前,在他们还没有站定时,左手扣出,右手擒拿,将两人向后一拉,直接将他们拉的往前扑飞,摔倒在地。
那伤者受不了逼迫转身欲逃,杜荷前迈两步,每一步都是纵出丈余,旁人便是向前冲跃,也无如此迅捷。他这两步一迈。已经出现在受伤人的后背,伸手搭肩将他擒住了,厉声道:“说,你跑什么?是不是怕东窗事发,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干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
他化内力如刀,这内力吞吐之际,直透伤者身体,如刀子一般刮着他的骨头,让他承受一下刮骨疗毒的痛楚。
这一招是杜荷最新发现,是在给秦琼治病时创出来的一招。在为秦琼清理体内血块的时候,需将内力化作实物,将淤血打散,溶化。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体内的经脉骨骼,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抖动。虽然他没有哼出声来,当却可以看出承受了极大的痛楚,心知骨骼经脉中有着无数感觉神经末梢,这个两个地方受到攻击,将会有着难以言语的痛楚。所以古语有言:最痛莫过于骨刺,最难忍受莫过于抽筋。
当时他就在想,若将内力凝聚成刀成针,刮骨刺脉那将会是最严酷的刑法,比起千刀万剐的凌迟之行还要残酷。
凌迟之行在如何残忍也不过是三天的事情,但这刮骨刺脉却不伤人体,折磨个三五年也是无妨。
但要做到这点却不容易,那需要对内力纯熟无比的掌控运用,哪怕是研习数十年内功的宗师,也难运用自如。杜荷能够熟练运用,这跟他再世为人以及“五气归元”功法的奥妙,有着密切的关联。
伤者绝对不是武圣关羽,能够承受刮骨般的痛楚,他只是一个的混混。面对这种真真正正的刺骨之痛,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整个人缩了起来,直接跪了下来,那种刺骨的痛楚在顷刻间就让他散失一切的抵抗,“我说,我说!我叫二狗子,这脸不是席校尉打的,老王出钱让我嫁祸席校尉。说席校尉与他有仇,让我陷害他,只要我做了,立刻给我五个银饼。”他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拿出一把五个银饼道:“还说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额外的奖励。”在这种锥心的痛楚面前,还没有等杜荷一句句的发问,就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杜荷温和一笑:“那老王是谁?”
他的笑容,让人沐浴春风,但此刻在是二狗子的眼里却是恶魔的微笑,忍不住的心底生寒:“是西城的老大,叫王利……”他在人群中左右眺望,吓得急的哭了出来,破口大骂:“这个王八蛋……先前还在这里,还撞倒了盆栽,现在不见了。”
二狗子已经道明了一切,只要不是愚笨透顶的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玄机。脑筋还没有转过开的,得到几句指点也明白个中缘由。
这人有六感,听觉就是其中之一,任何人听到了反常的声音都没有可能不去注意的。他们正是利用了这点,有意碰倒盆栽,吸引在酒楼里正在用餐的客人注意,而他们正好在这时候实行栽赃嫁祸。
整个酒楼的客人都明白自己给人当了枪使,气得的是义愤填膺,指责声不绝于耳。
听着这些声音,长孙顺德脸色已经惨白,怎么也想不到杜荷出现还没有几刻钟,形势已经让他逆转异位,自己完全处在了劣势。
杜荷松开了搭在二狗子肩上的手。
二狗子见给自己打来莫大痛楚的手掌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倍感轻松,如泥一般的瘫倒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凉飕飕的,已经让冷汗沾湿了。
杜荷信步来到长孙顺德面前,笑道:“长孙大将军,此事你看如何处置?”
长孙顺德灿灿干笑,脸上无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是我误会席校尉了。”他丢下这话,转身欲走。
杜荷正容喝道:“席君买、郝强、蒯浩、卫波、石哲、季正……听令,”
他每叫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都严肃的挺起了胸膛。
“席君买、郝强、蒯浩你三人将所有跟着闹事的人都押解到大理寺,交给大理寺处理此事。卫波、石哲,你们两人立刻前去西城捉拿王利,季正你即刻动身去长安府衙,向府衙长史说明一切,令长安诸城门戒严,不可放王利离城。”
选锋军的这些将领一个个的本都对杜荷充满了好感,认可了他的存在。如今见他在只言片语间就为席君买脱了罪,更是对他心悦诚服,感激涕零,得他号令没有任何的犹豫,高声领命。
长孙顺德却顿住了脚步,神色却为之慌张惊恐,不知如何是好,嘴巴张了张,却也不知说些什么。
“没,没有那么严重吧!需要告到大理寺?”长孙顺德已经有些乱了分寸。
杜荷此刻更是确定这主谋必然是长孙顺德无疑。
在长安处理类似事情的机构有两个,一个是大理寺,另一个就是雍州府衙。唐朝并没有设立京兆府,所有长安上下的的民事诉讼都是雍州府衙处理的。大理寺的地位就要高得多,主刑狱,审核各地疑狱重案。
这雍州府衙等于地方法院,大理寺就如同国家第一人民法院。
如后世一样,地方法院权力有限,只能处理一些民事诉讼,真正遇上大人物的人时候,有些情况就无法公的处理了。大理寺就不同,他们除了皇帝不能审问,满朝文武只要犯事落在他们手上,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好过。
这初唐政治清明,不同于那些贪官横行,权臣只手遮天的时代。李世民正当壮年,识人用人,鲜有纰漏。现任的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御史中丞等大理寺的第一把手都是那类干实事的人物。
他们也许比不上包拯、狄仁杰那般断案如神,但实力是有目共睹,断案很有一手。以他们的权力,只要尽力调查此事,是没有可能是调查不出真相的。
也许是因为大理寺所掌的权力太大,大理寺处理的刑事诉讼都要给李世民过目,绝无例外。
所以这一听杜荷要将此事告到大理寺,长孙顺德立刻就心慌了。
长孙顺德深知以大理寺之能,只要动用手中权力,不可能查不出此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一但案件定下,不管事大事小,这审案的经过都将会成为奏章出现在李世民的御桌上。
这是长孙顺德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他素知李世民最讨厌佞臣,一但知道他用这种手段对付大唐的有功之臣,一定不会轻饶他。这处罚还是小事,万一下了重手贬去他所有的官职,不让他在入朝听用,他这一生也就亡了。
杜荷眯起了双眼,笑嘻嘻的看着长孙顺德道:“小事?长孙大人认为这是小事?席校尉是我大唐的校尉,是为我大唐立过汗马的有功校尉,又是我左威卫的一员。那幕后之人以这种卑劣发指的手段栽赃嫁祸,坏我左威卫之名,陷害我大唐的有功之臣,更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捏造虚假之事,毁我大唐军方在百姓中心的形象,实可算是罪大恶极,难道这些事情在长孙大人的眼中竟是小事?”
长孙顺德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那感觉郁闷若死,心底后悔之极。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他只想出一口心中恶气,原以为以自己的身份整治一个小小的校尉,那是手到擒来。万万想不到,事情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越闹越大了。
他干干的苦笑了了一阵,拉着杜荷低声道:“杜将军……这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