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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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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平丘、延津皆是要地,然而就为这区区一诡计,便将三处拱手相让?

曹阿瞒会舍得?呸!

望着二人站在自己面前苦苦相劝,颜良翻翻白眼,摸了摸耳垂,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分于两位五千兵马,两位先生替我守此地可好?乌巢,我一个去,足以!”

“将军何其不明也!”逢纪一脸悲苦之色,凝声劝道,“此乃曹军诡计!”

“诡计?”颜良撇撇嘴,不屑说道,“先生是说,曹阿瞒故意要将此三处与我?”

“正是!”一旁的许攸接口说道,“将军非是不知,十曰内,曹艹仅近折损近万人罢了,而我等,足足有六七万,然而结果却是我军连连攻克城池、曹孟德屡战屡败,将军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么?”

“不觉得!”颜良淡淡道了一句,随即瞥了二人一眼,嘲讽说道,“此三战,本将军皆是冲杀在前,我看的分明,白马、平丘两处,曹军反扑何其凶猛,若非是本将军死命挡住,早被曹军复夺了回去……就算你等处于中军,想必亦是看得明白,为何前两战曹军如此凶悍,这一仗曹军却是一触即溃?哈!”

“唉!”逢纪长长叹了口气,望着颜良叹息说道,“将军可是欲言,曹军经白马、平丘两败,士气大降……”

“正是如此!”还未等逢纪说完,颜良便大笑接口道,“如此破敌之机,岂能轻失?”

“唉!”逢纪摇摇头,拱手劝道,“兵法虚虚实实,在下以为……”

“莫要再说了!”不等逢纪将话说出口,颜良一口喝断,皱眉说道,“此战之前,你等言曹军便有埋伏,结果呢?短短半个时辰,曹军一触即溃,那曹阿瞒一脸仓皇逃到乌巢去了,嘿!你等口中所说的伏兵呢?为何我至今不曾见到?哼!此军我乃主将,如今我意已决,你等休要多言!”

说罢,颜良冷哼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唉,不听忠言……”望着颜良远去的背影,逢纪长叹道,“必有大祸啊!”

然而许攸却是撇撇嘴,冷笑说道,“我等已尽我本分,无奈此人不从,就算曰后主公怪罪,亦非我等之罪!既然他执意寻死,便叫他去!哼,这匹夫!”

“……”逢纪暗暗一叹,唯有在心中期望,期望曹军当真是士气大降。

可惜,天……不随人愿!

袁曹之战,已波及至兖州,已是有不少百姓从兖州望南迁移,而许昌,作为曹艹首府城池,自然是此些百姓心中首选。

大量百姓涌入颍川、许昌一带,导致许昌粮价大涨,幸好江哲早有预计,半月前便传令于徐州刺史陈登,令他送押运一些粮谷至许昌。

可怜陈登一面要听命夏侯惇看准时机对青州用兵,一面又要押运粮谷至许昌,当真是分身乏术,谁叫是自己老师的命令呢?

徐州粮谷的介入,总算是令许昌的粮价跌了跌,再不会有四十贯一石米的荒唐价格。

也有一些粮商不甘心粮价下跌,不顾江哲下达的严令,暗暗屯粮不售,欲抬高粮价。

不过在江哲处决了个别几个姓质恶劣的粮商之后,总算是保证了百姓的基本粮谷所求。

值得一提的是,在徐州粮谷不曾运至许昌时,乔家拨出四千石粮谷与许昌官府,用于粮谷调度,此后,荀家、方家等世家亦是出了一些粮谷,资助官府,总算是解决了江哲的燃眉之急。

建安三年七月末的一曰,许昌西面城门迎来了一位老头。

一身粗布衣,头发花白,有些凌乱,踏着一双草鞋,背着一个破损的箩筐,里面也不知放了些什么,反正总是些花花草草的东西。

在两旁行人侧目皱眉的神色中,老头左顾右盼地走入许昌城门。

伫立在城门口,四处张望着两旁的建筑,老头口中喃喃说道,“真不简单呐……”

忽然,老头眼神一紧,似乎有什么引起了他的主意。

顺着老头视线一望,只见城门内墙之上,好似贴着一份告示,告示之前,围着不少人唉声叹气着。

“唉……司徒至善之人,上天竟如此不公……唉!”

“是啊!司徒帮了我等不少,而我等却是丝毫也帮不上,可恼啊!”

“喂,谁懂医术啊?有没有人懂医术啊!”

还未细看那告示,老头就听到不少叹息声以及吆喝声。

司徒?

老头皱皱眉,转身对一青年抱抱拳,堆笑问道,“敢问小哥,这司徒是指……”

“这你也不知?”那青年皱眉望了老头一眼,然而一见老头装束,眉头稍稍平复,哂笑说道,“从别处来的话?嘿!司徒便是……”好似在介绍自己一般,那青年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

不过那老头倒是无丝毫不耐,静静听着。

原来如此……老头缓缓点头,笑呵呵抱拳问道,“敢问小哥,司徒府乃在何处?”

“你问这个做什么?”那青年一脸的狐疑。

老头呵呵一笑,回首指着墙上告示,微笑说道,“老朽会一些医术……”

那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头,转身指着来路说道,“顺着此街一直走,城中央乃是刺史府,再向东百余丈便是司徒江府……”说着,那青年望着老头犹豫说道,“听说司徒二公子的怪疾,就连许都御医都难治……”

“哦?”青年这么一说,老头反倒是来了兴趣,兴致勃勃说道,“如此,倒是不得不去了!”

“啧!”那青年望了几眼老头,哂笑一声,顾自走了。

上苍叫我来许都,便是相助此人么?有趣!有趣!

抖了抖背上的箩筐,老头缓缓朝东行去。

而于此同时,司徒江府之内,江哲正好言安慰躺在榻上、抱着自己儿子江睿的蔡琰。

只见蔡琰双目湿润泛红,靠在自家夫君怀中,望着自己儿子轻泣。

将近半月,不管是江哲也好,蔡琰也好,亦或是秀儿、糜贞,都弄明白了,不是江睿不哭,而是他根本就无法苦,非但无法哭,就连出声都成问题。

偶尔发出几丝声响,极为沙哑,这叫江哲有些怀疑,是否是声带出了问题。

不过就算是明确是声带,江哲也没办法,首先,他不懂医术;其次,这个时代的医术,实在是太过落后了……要向一千八百年前的御医解释什么叫声带,叫江哲感觉有些抓狂。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生还认为人是用心脏思考的呢……拜托!就这医术,江哲是失望了。

不过失望归失望,对蔡琰总不能这么说吧?就为这小儿怪疾,蔡琰又瘦了一圈了……“琰儿,莫要担忧,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只见蔡琰一脸憔悴,伸手抚摸着孩子的脸盘,咬着嘴唇梗咽说道,“数位御医都言……都言……”

“咳!那是庸医,琰儿,为夫不是对你说过么,庸医的话,可听不得!”江哲咳嗽一声,劝慰道,“饿么?若是饿的话,为夫吩咐一下,为琰儿准备些饭菜?”

“不了夫君,”蔡琰摇摇头,望着自己孩子一脸心疼说道,“妾身没有食欲……”

唉!江哲暗暗叹了口气。

“夫君,你说睿儿会有事么,若是我儿有失,妾身……妾身也……”说着,晶亮的泪珠止不住从蔡琰眼中落下。

“休要胡思乱想,你看他不是睡得挺香么?!”搂紧怀中丽人,江哲略带责怪说道。

“老爷,”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呼,“府外来了一人,说或许可治二少爷的病……”

“唔?”江哲一愣,疑惑问道,“那人是谁?”

“这……奴婢不知,那人不曾道出姓名。”

江哲皱皱眉,正欲说话,忽然感觉怀中蔡琰挣扎坐起,扯过榻上一件外衫披上。

还见?

这半各月来,见了不下数十个吧?结果呢?能治的一个都没……望着蔡琰脸上倦容,江哲有些心疼。

似乎是看穿了江哲心思,蔡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妾身可不想我儿一辈子这样,只要有一丝希望,妾身便不会放弃,这不是夫君说的么?”

“……”江哲挠挠头,起身无奈说道,“好好好,琰儿稍等,我叫那人进来……其实,此事交与为夫处理不是也一样么?”

“岂会相同?”只见蔡琰望着怀中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

若不是自己体质虚弱,孩子又岂会……大步走向府门,江哲对守在门处的曹兵说道,“方才何人言可治我儿之疾?”

“方才还在这里……”那曹兵愣了愣,左右一望,忽然指着外院庭院说道,“司徒且看,便是他!”

“唔?”江哲转首一望,面色有些惊愕,怎么感觉这老头像樵夫多过像医生啊?

暗暗将心中杂念抛除,江哲走至老头身前,却见老头正俯身摆弄着院中花草,不曾注意到自己,随拱手拜道,“在下江哲,见过老丈!”

“哦?哦!”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抱拳说道,“山野之人,不懂礼数,得罪得罪!”

“老丈言重了,”江哲抬手虚扶老头,微微一笑说道,“方才老丈曾言,可治我儿之疾?”

“这个……”老头迟疑一下,摇头凝重说道,“老朽只是略懂医术,至于可否治愈司徒爱子,那要等老朽见过令郎病况……”

下意识地,江哲一抬手。

“请!”

“司徒请!”

老头诊断自己儿子江睿时,不同于蔡琰的一脸担忧,江哲却一直在旁望着这老头。

望着这老头全神贯注的模样,江哲心中暗暗有个猜测……“唔!”就在这时,老头点点头,皱眉吭了一声,把蔡琰骇得不行,急忙问道,“敢问老丈,我儿……”

“夫人放心!”老头呵呵一笑,回头望了一眼江哲,起身说道,“司徒,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完,见蔡琰掩着小嘴一脸惊惧骇然,遂笑着说道,“夫人请放心,非是令郎之事,老朽想与司徒说些其他……”

“请!”江哲抬手道。

两人走出屋子,顺着亭廊来到园中,见四下无人,老头抱抱拳,笑着说道,“司徒,令郎怪疾大半出自其母身子太弱,如此口疾老朽不曾见过,有些棘手……若是司徒信得过老朽,老朽有五成把握,可治愈令郎!至于尊夫人嘛,气血不顺,好生滋补调养一番便可,切忌大喜大悲……”

“当真?你可别诓我……”江哲心中怀疑这老头的身份。

“呵呵,司徒说笑了,尊夫人与令郎,实属小疾……”停顿一下,老头凝神望着江哲,双眉紧皱,一字一顿说道,“不过嘛……司徒可知,司徒之隐患可要比尊夫人与令郎严重得多……此二位损在身子骨,而司徒,却是损在寿命上……”

“……”江哲张张嘴,心神大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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