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三娘面色一厉,正要开口喝骂,叫人把她拿下好好整治,就见陈练冷冷地丢了个眼色过来,他惦记上了人家哥哥,自然不愿把人家妹子怎么样,倒是关系闹得僵了,他还怎么抱得‘美人’归?董三娘虽然恼火,但畏惧于陈练,却不敢再开口了,只好愤恨地看了华鑫一眼。
华鑫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还想着董三娘一发难,他们这边也直接可以出手,然后就能功成身退了呢。谢怀源也看了董三娘一眼,不过他神色微有怔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深思来。
陈练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谢怀源答话,连忙请他和华鑫入座,笑道:“三娘是我门下之人,这些天我也听说她归来时受到一位西北行商的照拂,没想到就是华公子,真是多谢了。”
谢怀源却不举杯,只是淡淡道:“客气了。”
这还是谢怀源头一回开口,只是三个字,就让陈练听得神魂具醉,也不管他喝没喝酒,连忙自己满饮了一大口,借着酒劲压下欲飞的魂魄。他顿了片刻,才缓缓笑道:“不瞒公子说,我乃是天水教的主事人,天水教不知公子可曾知道?”
谢怀源仍旧惜字如金:“略有耳闻。”
陈练见他不见丝毫惊惧震撼,心中稍许失望,很快就打起精神,微微一笑道:”天水教在西北也算是有些根基,我在西北这地界上也算是小有些名气和权势,我听闻公子在生意上有了些许麻烦,还特地登门求助了白司农,可惜却被他拒之门外,我这人却最好交各地俊杰,如果公子有麻烦,不妨来找我,我或许能帮得上一二。“他也是打听了一番,有了把握才邀谢怀源上门的。
他是好结交俊杰,可惜结交的都是走旱路的英雄俊杰,好龙阳的风流人物,几个被叫来充场面的护法看了看谢怀源的容貌,又各自对视了一眼,十分淡定地低下头去喝酒。
谢怀源微微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陈练见他的目光头次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得狂跳数下,心花怒放起来,连忙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自然是不会白白帮着公子的,当然盼着能换回些许好处。“
谢怀源以为他是想插手自家所谓的皮货生意,这才设了这么一个宴席,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不知先生想要几分好处?“
陈练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放下手中的酒杯,定定望着他道:”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不好权不好名不好钱,唯独好色而已。“
华鑫此时听出不对来了,她当初在x阅遍无数*文,此时这个情况,怎么听怎么有点...不对劲,还有那陈练看尼桑的眼神,相当的...不正常啊。
谢怀源倒是未曾多想,他容貌自小就被人关注,如此也习惯了,除了华鑫,他连其余的女人都不愿让近身,何况是男人了,更别提哪个男人敢对他抱着这种心思,只是有些嫌恶他目光肆无忌惮,脸色微沉道:“是吗?与我何干?“
陈练微微一笑,故意叹息道:”哎,我是好色,不过不好女色,只好男色。华公子可知晓我的意思?嘿嘿,公子也不必觉得难堪,这天下事,本就是都可以拿来做生意,这物也是,这人也是...我今日一见公子便心生钦慕,还望公子成全了我,免得我受着相思之苦。“他停顿片刻,语调微微抬高:”我这人最不爱做辣手摧花的不雅之事,但不爱做不等于不会做,所以还望公子三思啊。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旁边的妹子考虑考虑啊,我虽不好女色,但我手底下几个人...可就不一定了。“胁迫之意昭然若揭。
华鑫“......”她虽然没说话,但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谢怀源身上的阴寒之气,这陈练简直是...狗胆包天!
谢怀源这辈子,不论落魄时还是得意时,都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竟然有刹那的不可置信,之后就是满脸冷厉,饱含杀机地看着陈练。陈练也渐渐觉出不对来了,看着谢怀源如同杀神一般的目光,腿竟有点发软,他可不是没见识的人,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有这偌大的杀气,只有杀人,也唯有杀人,杀过很多很多的人,才能积累出让人见之便肝胆俱裂的煞气,他惊疑不定地正要开口:“你是...”
就听谢怀源淡淡道:“动手吧。”话音一落,他身后那几个其貌不扬,看着如同普通家仆的人立刻从腰带里,袖子里,胸前,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抽出软剑扑了上去。
陈练惊恐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高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我?!”
华鑫早就毛了,狐假虎威地啐道:“呸,要你的命还需要行刺?!你眼前的这位,是未来的丞国公,陛下钦封的太保,太司马,少卿,你竟敢冒犯了他,就拿命来抵吧!”
陈练愣愣道:“这,这不可能,我明明调查过,他不过一个商户人家!”
华鑫冷笑道:“你能查到的,自然都是我们想让你知道的。”
陈练咬着牙道:“就算你们杀了我,外院的护院也不可能让你们走出去。”他正要再说,就听‘砰’地一声,正厅的门窗都被砸穿,十几个人如同麻袋一般被丢了进来,正是他刚才还吹嘘的那些外院的护院!
一时从门外涌进来了五六十名甲胄分明的军士,各个面色威武剽悍,杀气腾腾,院子里还有百多名军士站着待命,陈练见了这些,面色瞬间灰白,委顿在地上。
谢怀源心里又是厌恶又是恶心,再也不往厅中多看一眼,振袖起身,面色冷凝地迈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