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一半,优施走了,一步三摇的走了。
优施走了,里克,却成了无头的苍蝇。里克虽然算不上聪明,但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一点政治敏感还是有的。世子处境险恶,他不是不清楚。可是,仔细揣摩优施的话,世子处境何止是险恶,恐怕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作为世子的师傅,铁杆世子党,我该怎么办?
优施走后,里克就和庭院中的那颗桂花树较上了劲,围着它走了一圈又一圈,仿佛多年不见的情人似的。一边走,一边不停的长吁短叹,这举动,又不像情人,似乎是父子。那颗可怜的桂花树儿子不知犯了什么了不起的滔天大罪,以至于把它的里克爹地搞得六神无主,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里克终于决定,不转了,睡觉!天大的事,睡醒一觉再说。可是,等他躺在宽敞舒适的床上,却又开始跟床较劲。翻过来,覆过去;覆过去,再翻过来,就是迟迟不能入眠。床板很疼,很有意见,于是,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以表达对主人的强烈不满。
对于大床的反抗,里克毫无察觉,继续翻来覆去的烙烧饼。看情形,颇像欲求美人而不得的单相思情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吗!
烧饼烙到半夜,里克终于决定,不烙了!因为,这烧饼,估计烙到天亮也烙不熟。要想烙熟这个烧饼,只能请人帮忙。这个人,当然就是优施,他的好贤弟,优施。
尽管三更半夜,里克还是披衣起床,令人去唤优施。
今夜,优施也没睡,倒不是思念情郎,也没跟桂花树较劲,更没有烙烧饼。他只是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品着一杯香茗,正在津津有味的品读《贵妃醉酒》的台词。间或,他也会放下手中的剧本,深吸一口气,细细品味屋中弥漫的名贵香料的味道。
里克不睡,因为睡不着。优施不睡,因为他在等人,他要等的人不是诡诸,当然,更不是骊姬。对,他要等的人,就是里克!
里克的人来了,优施笑了,得意的笑了。
这一次,里克直接将优施请入了卧室。他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优施那双葱白粉嫩的纤纤小手,将其贴在自己胸前,丝毫没注意到这举动,颇有点嫌疑,吃豆腐的嫌疑!
当然,此时的里克不吃豆腐,他也压根没那个心情,他只想让优施帮他把那个怎么也烙不熟的烧饼烙熟。所以,他决定,不再藏着掖着,吉凶祸福,一言而决!
“贤弟菀枯之说,我已经明白个大概。你要说的,是不是世子?”
“当然,这还用问!”
“贤弟内外俱宠,一定听说了什么!”
“当然,不过,我不敢讲给老哥哥听!”
“为什么?”
“真笨!不要忘了,您是世子的师傅!我如果说了,您还不得恨死我!”
“贤弟是为了老哥哥,我岂能不知?”
“主公已经答应了骊姬,要杀掉世子,立奚齐为储君。老哥哥,难道您没听说吗?”优施低头凑到枕头边,跟里克咬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