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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前,谁告诉周尘,盯着人的眼睛就能进入他的回忆世界,看到那些曾经生过的事情,他肯定不信。
但这个完全不知深浅的老妪,却实实在在地让周尘领悟到了什么叫万法随身,一静一动皆是法。
以前只知道,传说中仙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将外人引入自己的世界。
挥手间,演化青冥。举手投足间,遍布乾坤。
那个梦萦百年的奇特经历,周尘难以言述,只知道,大梦初醒时,才知道眼前的老妪,实在是深不可测。
她静的时候,是为法,能引得周尘驻足。
她动的时候,是为法,能引得周尘入百年大梦。
她,居然是百年前罗浮派十大杰出弟子,两大天才弟子之一,百年前赫赫有名的罗浮双剑“落尘双剑”的碧落剑主人。她年纪轻轻,便以绝对天赋冲破筑基期桎梏,成为结丹中期的古罗国修真界年轻一辈高手。
而他,同样是百年前罗浮派十大杰出弟子,两大天才弟子之一,百年前古罗国赫赫有名的罗浮双剑“落尘双剑”碧尘剑的主人。他以区区师弟的排名,冲破结丹中期,问鼎结丹后期,成为当年罗浮十杰中最有希望在两百年内冲击元婴期的准顶级高手。
百年荒唐梦,道不尽心酸言。
百年后的今天,她是罗浮派问道峰偏僻处的白老妪,终日以情悟道,只为当初一诺,百年未离半步。
百年后的今天,他翩然而归,不知修为高低,却离奇重伤在身,重返师门,淡然若水,不扰罗浮,不问旧情,带回仙缘弟子,不问罗浮事务,闭关疗伤。
“师叔,你为什么不去见师父。”周尘虽然一开始直呼师娘之名,其实是被无尘子和她之间的事情所感动,如今冷静下来,倒是觉得师叔的称呼好一些。
在那百年梦境破碎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老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来也是,以她那么高的修为,又是在机缘最盛的时候,她自然能感觉到自己和无尘子的一丝牵连。
仙缘弟子,在罗浮派这个传承无数年的门派,每个人修行没有单独的师父,所以仙缘师父,其实也就和其他门派的师父差不多了。
老妪和周尘隔着三尺,望着湖水盘膝而坐,淡淡地说道:“百年过去,道心更加坚定,见与不见,都是一般。”
“弟子受教了。”遇到这种情况,周尘知道,劝已经是没用的了。都说百年顿悟,说不得这位师叔就是顿悟了。
先是自己的到来,牵动了那丝因果,再有姻缘花正巧落下,被她有感而地接住,自己又恰好走进了她的回忆中,一环套一环,如果说是她即将成就周尘,不如说是周尘成就了她。
此时的老妪,哪里还有方才的大落大失,一脸的平淡不惊,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淡看逝水千山远,也许老妪此时早已经是这般境界。
老妪淡淡道:“我当年师从罗浮一位隐世长老,又因碧落仙剑得赐道号碧落,你以后称我碧落师叔便是。”
“弟子知道了。见过碧落师叔。”
碧落真人继续道:“天地万物,表面皆空相,其实万物有灵。此番我道法历经百年苦修大成,正好了却最后一番心愿。无尘子既然收徒归山,我便应该助你修炼有成。”
周尘大喜,心想这绕来绕去的什么因果,什么该不该,自己都不懂,但有好处拿可是实实在在的,当下满口答应,谢恩道:“弟子敬谢不敏,谢师叔指点。”
碧落真人:“我罗浮乃是上古遗派,博大精深,万般道法皆在罗浮三经中。你所修习的乃是罗浮经上篇。以罗浮三经来看,但凡有仙缘资质的人,一朝悟道,便能白日霞举飞升。不过,罗浮经最讲机缘,异常晦涩难懂。你修炼的罗浮经上篇,十有**的弟子终身到死也悟不到两三成。”
周尘心里巨震,十有**的弟子都领悟不了,这是什么概念?从他所知,罗浮明面上的高手虽然比不上其他门派,甚至被藏剑山庄万般打击,但十个弟子里面,修到老,好歹也能修到筑基后期,稍有运气和悟性的,进入结丹初期应该不成问题,更别说十之一二还能修到结丹后期。
眼前这个师叔居然说她自己修习了罗浮上中两篇,那得有多厉害?周尘算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跟她好好学,罗浮经中篇,老子也要学。
“弟子虽然愚钝,却有向道之心,万望师叔垂怜,不吝赐教。”周尘倒是毕恭毕敬,心里诚恳的很,求师问道,自然不能虚伪。做人可以洒脱放荡不羁,但心地一定要诚挚。
碧落真人:“罗浮妙法,我自会教你。不过那罗浮经中篇却非得你先自行领悟完罗浮经上篇之后才能修炼。修仙问道,修为可以靠丹药和他人帮忙,道行确实只能自己感悟。”
“弟子知晓。”
碧落真人:“你放心,大道难悟,罗浮经更是比其他门派的功法难上百倍。我会给你点化境界,让你以后修炼也能对自己有个知根知底。十成一满,我自会教你中篇。”
“多谢师叔。”周尘大喜,不怕没目标,就怕前面高山难忘峰顶。
见周尘高兴,碧落真人却是波澜不惊,苍白的有些吓人的手微微抬起,隔空朝着周尘就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