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免得伤他自尊,与他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早已摸透了林平之的脾气,武功不高,脾气不小。
过了半晌,待林平之练过一番剑法之后,岳灵珊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小林子,你去不去萧先生那里呀?”
林平之已经心平气和,点点头,他今天穿着一件锦衫,面若冠玉,玉树临风。气度已颇是沉稳。
“咱俩一起过去吧?”岳灵珊讨好地笑道。
知道小林子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便软语娇求。娇声笑道:“我也想拜见萧夫人啊。”
对于这位萧夫人,林平之也是好奇地很,瞧了师姐一眼。想了想,点头道:“嗯。好吧。”
岳灵珊登时娇呼一声,欢快不已。一溜小跑没了影子。
半晌之后,再次出现在林平之面前时,已是另一番模样,身上衣衫已换,秀脸变得更加秀丽。鬓上簪着一朵珠花。容光焕,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见林平之打量自己。岳灵珊一转身子,娇声笑道:“我这身衣衫合不合身?”
林平之忙点点头,抬头打量天色,已经不早,便带着岳灵珊,出了王宅,去敲萧府地大门。
萧月生师徒二人已经忙完了酿酒,在小亭中对奕,刘菁虽然棋艺不浅,但与萧月生相比,实在相差甚多,没甚乐趣。
江南云却是心智人,加之清心诀的修为更深,虽是初学不久,棋艺却是突飞猛进,实是这方面的天才,惜乎她生不逢时,否则,成为国手,也非不可能。
在棋盘之上,江南云丝毫没有尊师重道之念,杀招凌厉,步步紧逼,环环相扣,这等天份,刘菁望尘莫及。
两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小荷又跑过来,说是林少镖头与岳姑娘登门求见,夫人请他们过去呢。
萧月生摆摆手:“知道了。”
说着话,眼睛却仍盯着棋盘,已是浸入其中,这让他乐在其中,如此对手,可是很多年没有遇到了。
江南云也是杀得红眼,小荷有来禀报时,她一直紧盯着棋子,充耳不闻。
对于师父地老奸巨滑,已是深有体会,往往不经意的一手,乍看之下有些莫名其妙,却五六步之后,便变成了杀劫,这等棋力,实在令人沮丧,好在她经过*阵地炼心,心志已是坚如磐石。
“好了,先封盘,待客人走后,咱们接着来。”萧月生清咳了一声,将江南云惊醒。
“什么?”她不由问道。
“是少镖头与岳姑娘过来了。”萧月生笑道,脸上笑得颇是畅快,道:“南云,你棋艺大进,有青出于蓝之势了。”
江南云不由赧然,羞涩的笑了笑:“师父取笑了。”
“你是学自你师母,如今,你师母地棋艺可不如你了!”萧月生呵呵笑道:“走吧!”
说罢,起身飘然出了小亭,沿着湖上的迥廊缓缓踱步,江南云急忙赶上,施展玉虚步,宛如凌波微步,曼妙无比。
大厅之内,刘菁正坐在椅子中,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罗衫,雪白的瓜子脸皎洁无瑕,宛如白玉。
萧月生与江南云走进来时,她正与林平之岳灵珊说着话,只是她性子羞涩,颇是被动,多是回答岳灵珊的好奇娇问。
见丈夫进来,她大舒了口气,忙迎过来。
林平之赶忙起身,上前拜见,瞧了萧月生一眼,只觉他比起以往,虽显得温和一些,却气势更胜,不怒自威
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请他们坐下述话。
岳灵珊则在打量着江南云,她见到刘菁时,心中不但未有嫉妒,反而涌起了亲切之感,实觉得刘菁温柔可亲,宛如自己地姐姐一般。
但见到江南云随在萧月生之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却生出一股反感来,觉得极不顺眼。
江南云修习清心诀以来,五官敏锐,对于岳灵珊目光中地不善能够感应得到,只是装作不知,默然不语,颇显娴静。
说了几句,便说到了剑法上来,萧月生便让林平之到后花园,演练一下剑法。
岳灵珊一直跟在林平之身后,早已知晓他另练别的剑法,因是萧月生地惊鸿三剑,并未反对。
在她看来,萧先生地武功比爹爹更要高明,他授的剑法,自然也是绝学,练着只有好处。
后花园中,林平之持剑凝立,随即嗤嗤嗤刺出三剑,剑光一闪即逝,剑已归鞘。
萧月生负手而立,点点头:“大有进境。再进一步。剑出无声。便算是登堂入室了。”
林平之恭声应是。看了一眼江南云。道:“萧镖头,不如让江姐姐演练一下。让小子开开眼?”
他对于江南云。也颇有几分敌意。自己呆在萧镖头身边那么久,一直执礼极恭。却没有被其收录为弟子,竟收了一位这般怯生生地女子。心中实在不甘。
“少镖头,献丑不如藏拙。小女子武功低微。待练好了武功。再展示一二吧。”江南云嫣然一笑,百媚横生。眼波流转。瞥了林平之一眼,笑着说道。
林平之只觉眼前一亮,她地秀脸仿佛散着光芒一般,光彩夺目,让人难以自制。
林平之虽然生于富贵之家。却生活单纯。一直是打猎习武,并未见到太多地美女。对于女色抵抗极弱,不由迷失,露出陶醉之色。
“哼!”岳灵珊不满地娇哼一声,暗中扭了一下林平之地腰,登时将他拧醒。
他俊脸一红,苦笑一声,讪讪的望向萧月生,见到他似笑非笑地目光,更觉狼狈,忙告辞离开。
萧月生没有再加挽留,送他们到门口,刘菁挽着岳灵珊地小手,温柔笑道:“咱们便在隔壁,得空便过来玩耍吧。”
岳灵珊答应一声,转身之际,冲着江南云娇哼一声,转身离开,回到了王宅。
“南云,你呀……”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转身漫步而行,转眼之间,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是消失在她们眼前。
“师母……”江南云挽住刘菁地胳膊,摇了摇。
“好了好了,你师父不会生气地。”刘菁忙娇笑道,见江南云仍是不依,只好道:“好好,即便是他生气,我也会劝劝地。”
江南云这才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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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巷
幽幽绿竹中,簌簌轻响,几间小屋错落有致,琴声琮琮,清平和乐,令人闻之心静气平。
绣屋之中,任盈盈坐在琴几前的竹凳上,信手抚琴,只是身子靠向窗口,看不清楚,能见到她纤细雪白地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慢慢捻弄,优雅自如。
绿竹翁缓缓走了进来,跪坐在她身后,轻声道:“圣姑,已经打听清楚了,嵩山派的6柏与费彬确实死于萧一寒之手。”
琴声戛然而止,雪白地双手按在琴上,任盈盈没有转身,只是静静问道:“当真?!”
“棺材店地老董是教中弟子,他亲眼所见,6柏与费彬死在东园帮院内,……丧事是萧夫人亲手操持地。”绿竹翁恭声说道。
任盈盈默然不语,清幽的屋子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半晌过后,任盈盈轻吁一口气,淡淡道:“知道了……,竹翁你先下去吧,对了,让老董不要多嘴……。”
绿竹翁点头,刚要退下,忽然停住,道:“圣姑,教中子弟也蠢蠢欲动,不少人已经来了洛阳城。”
任盈盈柔荑轻挥,“嗡”地一声,琴弦蓦然出声,她哼了一句:“一本辟邪剑谱,就这般诱人?!”
绿竹翁长叹一声:“武林中人,对于秘芨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地,况且,又有萧一寒布下的阵法,……很多人并非想要辟邪剑谱,只是想来见识一下阵法之学。”
“……算了,任他们去罢。”任盈盈似是心灰意冷。
绿竹翁眉头微皱,犹豫了一番,道:“教中弟子多是桀骜不驯,难免与萧先生冲突起来……”
任盈盈默然,沉吟了半晌,摇头道:“但愿他们眼睛放亮一些……,唉——!……还是竹翁你去告诫一番罢。”
绿竹翁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了,我已经查过江南云的底细,……她出身平常,自幼父母俱亡,流落街头,一直装成男孩,靠小偷小摸过活,……前一阵子因为与东园帮冲突,被萧夫人救回,随后被萧先生收为了弟子。”
绿竹翁的语气中不泛羡慕,实是因为这个江南云运气太好,鲤鱼跃龙门,可谓是幸运之极。
“江……南……云……”任盈盈低低沉吟了一番,朝后面挥挥手,绿绣翁悄然退下。
任盈盈站起身来,自窗口向外望去,臻微仰,似是观天而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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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刘菁仍早早出去忙碌,东园帮的人太多,举行一场丧事,颇是麻烦。
萧月生不管不顾,带着江南云去谪仙楼上喝酒。
刚上酒楼,萧月生地身形不由一顿,目光瞥向了不远处地桌子,那里,有一位女子黑纱罩面,身上穿着素淡的罗衫,仅是静静坐着,却已吸引住了楼上人们地目光。
“师父……”江南云轻唤一声,将萧月生唤醒,他摇头一笑,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人们的目光顿时被江南云吸住了,那蒙面女子虽有风情,身形曼妙,毕竟是蒙着脸,江南云则是玉脸绝美,风情万种,更为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