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感觉好些了没?”锦青见锦涵出来,问道。
锦涵摇头道:“看他头疼脑热地都不出屋子,真是让人心急。让再找个大夫他又不肯。”
锦衣被杨氏打发人过来支了去,因为得了杜云和的吩咐不让告诉姨娘,所以锦衣只能什么都不说,从沁芳园回来,看见锦青时便问:“少爷可说身子好些了没有?”
“瞧不出来,这会儿正和锦涵下着棋呢。”锦青道,“走,我们也瞧瞧去。”
两人一道进去,却瞧见杜云和正跟锦涵争夺一枚棋子,锦涵要悔棋,杜云和不让,于是上演夺棋大战:“少爷,奴婢的棋艺拙劣,您就不能让奴婢一下吗?”
“少来!落子无悔,否则岂不失了规则,那还有什么好玩的?松手!”杜云和就是不许。
“可是少爷,你还不是一样的落子反悔?你跟大少爷下的时候,也不止一次悔过。”锦涵拿住他的痛脚,执意要悔这一步棋。
“这个……”杜云和正打算再遣词造句,却见锦衣跟锦青两人掀帘而入,登时一呆。
看见杜云和生龙活虎的样子,锦青笑道:“呀!看少爷的精神,想来身子大好了呢!”
杜云和有些尴尬,随即瞪了一眼锦青道:“谁说我好了?就不许生病的人偶尔兴奋一下吗?”
锦衣和锦青见他分辨,相对一笑,好吧,主子说什么就什么吧。
月色皎洁明亮,一天的浮躁又重归沉静。伺候完主子睡下,锦衣也躺了下来。只听杜云和道:“锦衣,明天你就要去大少爷那边了,”他沉吟着道,“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对我这里的留恋?”
锦衣也有些感慨,说道:“奴婢在织锦苑这么久,自然会留恋,留恋锦青,锦涵,和织锦苑所有的人,就算是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觉得跟它们有感情了。”
“那我呢?”杜云和听她没提到自己,些许不满,又些许失落。
“奴婢说了留恋这里所有的人,自然包括二少爷了。”锦衣噗嗤一笑道。
“锦青锦涵都题名道姓的,干嘛把我放在所有人里头?”杜云和不满地道。
“好啦。”锦衣见他又开始犯执拗的脾气,笑道,“其实我留恋的是二少爷,然后是锦青,然后是锦涵,少爷,我已经把你排在第一位了。”
“这还像话。”杜云和轻轻一笑道。沉吟许久,杜云和道:“锦衣,你绣个香囊或者荷包给我好不好?”
说到香囊,锦衣忽然想起了瑛兰,或许她此时正拿着已经绣好了的香囊在痴痴地等着二少爷吧,自己怎么能够也去绣一个香囊,遂道:“那我给二少爷绣个荷包吧。”
杜云和见锦衣想都没想就答应,分外开心,转念一想,要是让大哥知道了,他该不会吃醋吧?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大哥才不会那么小器。
提到香囊荷包,这沉寂的夜里锦衣又不免想起了两个哥哥。想起二哥说荷包丢了,要自己再绣一个给他。那天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二哥惊喜地接过自己给他做好的荷包,又让自己闭眼,送给自己那只用草树的根叶做成的蟋蟀,想到大哥故意夺走蟋蟀,自己追着大哥赠他荷包的情景,往事历历,霎时只觉得心里酸涩,眼里一湿,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锦衣,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那边传来杜云和的问话,锦衣赶紧收住了感伤的情绪道:“没想什么呢,二少爷还不睡吗?”
杜云和听她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锦衣只好简略地道:“一时感触,想到了我两个哥哥。”
“对了,你的家人到底出的什么事情,怎么就一下子都没了?”杜云和问道。
“喔,”锦衣忍着伤心道,“只是饥荒而已。”
杜云和听说,也不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