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得难以言喻,一种无力感让他嘴角的苦涩一点点蔓延开,彻底陷入无底的深渊里。
他看着小孩歪着头瞪着朱红色的大门,身上着了一件有些宽大的朱红色裙袍,裙袍过大,在地面上拖拽三尺有余,她似乎也意识到丞相府里已经没人了,眉头皱得更紧。
好奇怪,人都哪去了?
西泠月哪去了?
刚想转身找个行人询问一下,却在转身的同时突然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她愣了一下,眸色一冷,就开始挣扎,可身后的人力气恰到好处,既不会伤了她,却又不会让她挣脱,她挣了半天没挣开,干脆放弃了,眼神却冷得生寒:“霄祈,你给我放开。”
“不放……”
霄祈的声音哑的厉害,把小孩抱起,整个蜷缩在怀里,紧紧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无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她小小的眉头又隆起了,“我再说一次,给我放开!”
眸仁因为愤怒而发红,带着一种执拗的冰冷。
霄祈双手紧紧环着她,头慢慢埋入她的脖颈里,声音很轻,轻到像极了在恳求:“蛇蛇,跟朕回宫吧。”
他的声音太过悲伤,悲伤到不知为何,她的心疼了一下,她怔怔地愣在那里。
可想到他当初的绝情与无情,又狠下心,冷笑一声:“凭什么?”
“凭什么啊?”霄祈没有抬头,低哑的声音轻轻的,悠远而又虚幻,“因为朕啊,掌握着丞相的生死。”
“!”卿九心一跳,脸色一变,想蹙然回头,却被身后的人抱得更紧,“你把西泠月怎么了?”
“他么……”
霄祈的声音更低了,“他被朕派去领兵打仗去了。”
“……”
“所以,蛇蛇,你若是不跟朕回去,朕就……杀了他……”
他的声音更轻了,仿佛虚无缥缈一般。
蛇蛇,原来重新来过,我们依然回不到最初的起点,为了留下你,朕明明知道这样会把我们推得越来越远,可依然只能再次卑劣地威胁。
怎么办?
心好痛,可……朕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真的没有……
……
小孩被重新安顿在华音殿之后,霄祈、萧於言、朱池三人神色凝重地回到了御书房。
霄祈的眸仁自从回到皇宫都是黯淡的,静默地看着一处,死寂一般。
许久,才哑着声音抬头看向萧於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於言脸色也很不好,张了张口,满心苦涩:“……应该是她强忍着蛊毒发作时,被蛊毒损伤了一部分心神才会搞混了一些记忆。她似乎,只记得大婚那日之前发生的事,之后发生的事,似乎……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