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半年俸禄,一年俸禄,就算让他们一辈子吃糠喝稀也没关系。
可是,冷宫禁院,还有那禁足之罚,实在让他们无法承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不见,形容消瘦。
若是三个月不可相见,倒不如,杀了他们来的更直接。
默楚宸已经站立不稳,由他的贴身侍卫扶着他,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我,那深情的眸子里含着无尽的爱慕和忧愁。
似是那春水连绵,我不舍,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一直娇惯下去,恐怕真的有一天,他会犯下重罪,难逃律法制裁。
到时候,就不是三月不见,而是,天人永隔。
宸,你可理解我的苦心?
今日朝中无事,我早早回来,召了皇后陪我听雨煮酒。
乌云压顶,此时却只是微雨蒙蒙,飘飘洒洒,惹得人未酒先醉。
潋荷亭内,皇后一身白衣,立于软榻一侧,背对着我,黑发如墨,遗世独立。
我素喜他如此沉稳,浑身透着一股仙气,仿佛那蓬莱仙人,降临我这俗不可耐的凡间,蓬荜生辉。
宫娥开路,他知道我来了,转身,那略微淡漠的眸子里瞬间点燃一簇火焰。
撩袍跪下,“吾皇万安。”
我加快脚步来到庭前,步子急了,宫女没有跟上我的步子,手里的伞错后几寸,极点微雨落在脸上,冰凉凉的扎进心里。
进入亭子里,酒菜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起来。”我轻轻拍他的肩膀,他微微起身。
我屏退宫人,在她们消失的那一刻,他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的将我抱起,轻柔的放在软榻上。
俊美的脸被相思折磨得有些苍白,只不过这三日朝中忙乱,我没有见他而已,他便如此。
默楚宸与我已十余日未见,不知他那里,是何等光景?
“小若儿何故走神?”他轻轻捧住我的脸颊,有些娇嗔,“是因为宸嫔吗?”
我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他。
倏尔,他懂了,双膝跪下,“皇上,臣妾知罪……”
我这才轻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以后不许了。”
他点头,重新坐在我身边。
我许他在我面前自称我
许他叫我乳名
许他像男权国家的男人一样,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却不许他妄自猜测我的心,因为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每次都能洞穿我的思想,这样赤luo的暴lu,我会觉得不安。
他一声声的叫我,小若儿,小若儿,小若儿……
混合着雨声,夹杂着荷花的香味,他的声音如同魔音入耳,双唇贴上我的,辗转缠绵,久久不愿放开。
我全身绵软,抱住他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他此刻有心将我置于死地,我是绝无法抵抗的。
但是他没有,而是轻柔的褪去我的衣衫,倾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有些惊慌,凉风吹过来,身上丝丝寒意,“涅……别这样,我们回宫去……”
“小若儿乖,就一次,好吗?”他的温柔消除了我的抵抗,轻柔的吻一路蔓延,酥麻之感让我渐渐的顺从,失去抵抗的力量,只是配合着他的索求。
直到一切结束。
他的青衫轻轻遮在我们身上,雨越来越大,我有些凉。
蜷缩进他宽阔的怀抱里,寻求温暖。
雨打荷叶,丁玲作响,只是几片残荷枯黄委顿,颓败的穿插在那些新荷之间,带些凄凉的气息。
“那些残荷真碍眼,帮我拔了它们。”我娇滴滴的说着,小手指向残荷。
在他面前,我总像个孩子一样。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小若儿是否听过,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我不爱诗词,然如今想来,对情应景,倒觉得别有一番味道。万事万物皆有枯荣,怎的容许它繁盛,却不允许颓败?”
他在我面前这般放肆的说着话,若在他人听来,定然以为是有异心的。
我微微一笑,“那就不拔,咱们吃酒听雨?”
“好。”他宠溺的一笑,起身穿衣,帮我煮酒。
青梅配红梅,我微微疑惑,这是默楚宸最喜欢的方子,何时皇后也如此了?
刚想开口问,却想起今日叫人布菜之时,答应着的是默楚宸曾经的宫娥。
这一切定然是她安排的,想要我以此想起还在冷宫的默楚宸。
好伶俐的丫头,若是收为己用,也算是个人才。
只是皇后与煮酒之术只是略同,平日里,若不是我吩咐,他断不肯碰酒具。
如若不然,他断断不会用这个方子,这不是提醒我想起宸嫔吗?
我精明的皇后,才不会把我推给他人呢。
只是品尝着这淡酒,难免回想起他那幽怨的眼神。
我思君兮君不知,君忆我时万事空。
不禁让我想起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百年之后,斯人,斯花,斯草,斯树,会如何?
是否会化作青鸟,翙翙其羽,飞入九天,从此,了无痕迹?
我不知,亦不愿去想。
心里无限伤感。
只有雨声滴答,伴我微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