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挚眉心一紧:“她怎么了?”
“好消息就是她爹爹可能要纳妾了,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倒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梅开二度了。”
“那坏的呢?”这个,泓挚并不关心。
“你这几日都没有出门,真的没听说,枫红鸾和枫城决裂了吗?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什么!”泓挚对这话,半信半疑,以他对枫红鸾和枫城的了解,这感情比金石还要坚固的父女之情,怎么可能凭白就劈裂了。
“我查过了,是动了真格,好像是她们家的养小姐死了,枫红鸾怕花柳症污秽,就不经过她爹爹的同意,一把火把那养小姐以及养小姐的住处,都付诸一炬了。”
泓挚眉头紧锁。
安儿继续道:“那枫将军还真是心疼这个养女儿,为了这事儿,扇了枫红鸾一巴掌。”
她说着,抬眼看了一下泓挚,还是失望的看到了泓挚脸上心疼的表情。
她只能释然的安慰自己,早就该习惯了不是?
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泓挚心里住着一个女人,一个她根本就打不败的女人。
去年的这个时候,枫家小姐退婚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泓挚偷偷的去请皇上把枫家小姐赐婚给他过,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后来,泓挚去了枫府,回来后便魂不守舍,那是一个寒日,雪下的甚大,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花,他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下人堆叠的雪人笑的温柔似水。
他肯定是看到谁了,安儿的心,痛了一整个晚上。
也正是那个晚上,泓挚站在院子里发烧了,口口声声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枫红鸾。
她一直在和他心里的女人较劲,一直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甚至为了泓挚背负不育罪名,终于在那个晚上她认清楚了,自己败的彻彻底底。
那个女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一个雪人,就可以俘虏了泓挚的心。
而她,就算是送上整个世界,怕泓挚也看不见。
泓挚对她,相近如宾。
可这不是她要的。
他要的,是泓挚为她露出此刻心疼的表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很心疼吗?她挨打了?”
泓挚浓眉锁紧:“安儿……”
“算了,不说这个。”她却怕听到更伤人的话,语气急迫的转了话题,“真正让枫家父女决裂的,就是他父亲要纳的这个小妾,那人我没打听过,只是听说了是枫城从军营上带回来的,救过枫城一命,没想到,枫城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女儿都不要了。”
泓挚心下更疼,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被自己的父亲抛弃,枫红鸾该有多痛?
她肯定哭了吧?
“没想到,这几日,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事情。”
“你不出门,甚至不出房门,推病不上朝,自然对外头的事情都不知晓。你是不想去狩猎,所以才故意推病的吧?”
泓挚点点头:“裴算子看了星象,这次秋猎,必有大事发生。”
“所以,你想在家安稳度日,独善其身?”
“算是。”
安儿点点头:“如此打算,也是好,不过裴算子有说是什么大事吗?”
“没算到,只说此次狩猎,波诡云谲,让我不要去。”
“听他的总没错,他算的,十有八九是准,枫红鸾那,我知道你担心,放心,你不必出面,免得招惹非议,我会帮你留心打听着。”
她的善解人意,其实是带着无比的苦楚,她如今,也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讨好泓挚了。
只要泓挚喜欢,不说是把枫红鸾的消息带给闭关养神不问世事的泓挚,就算是泓挚想要娶枫红鸾她都会想方设法。
爱一个人,卑微到了尘土。
可是却也甘愿,为他化作尘土。
她从身后,轻轻的拥住泓挚的腰肢。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其实夫妻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昵的动作了。
自从枫红鸾到他别苑暂居,安儿忍不住心头委屈同泓挚大吵一架后,两人便越渐疏,没有行过夫妻之礼,甚至连这般亲昵动作都少有。
“王爷!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泓挚点点头。
“你说。”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泓挚身形一怔,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妃,是我的妻。”
环绕着他腰肢的手更重了一些,背后,传来近乎哽咽的呢喃:“我爱你,泓挚,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爱你。”
“安儿……”
“没事,我没事!”
她抽噎了一下,松开了泓挚,背过身:“我很好,我没事,既然裴算子说了这次狩猎波诡云谲,你就不要出门了,我走了,不耽误你休息了,天凉,不要总站在窗口,会受寒的。”
那瘦削的背影,忽然让人一阵心疼。
他亏欠的她的,终究多的这辈子大概是还不清了。
上前一步,抱住了那纤瘦的腰肢,他的吻,落在她的后颈上,温热的,如同她脸上的眼泪。
“今天,别走了,就在这吧。”
怀中娇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一动不动,却是轻轻的,幸福的,自然而然的偎入了他的胸膛。
只要他还在乎她,就算不是爱,只是补偿,是怜,她都甘之如饴。
接连一串字事情,枫府的变故算是传遍了整个朝野,枫红鸾同枫城的决裂,天衣无缝。
毕竟把何吉祥挫骨扬灰这种事情,枫城生气是应该。
而枫城为了此事扇了怀孕中的枫红鸾一巴掌,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枫红鸾赌气,也是应该。
毕竟她也是为了枫府好,怕恶病传染开来。
而之后纳妾的事情,被描绘的绘声绘色的,众人也都以为是枫城为了个女人,不要了女儿,理所当然的,枫红鸾会同枫城恩断义绝,也是情理之中。
谁都知道,枫城前一个妾买凶要杀害枫红鸾,枫红鸾讨厌枫城纳妾,也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是个那么年轻的女人,都可以做枫红鸾的姐姐了。
所以,枫城和枫红鸾决裂的事情,并没有遭太多人质疑。
至于谁对谁错,那就各有议论了。
那些议论,也有些许传入枫红鸾耳中,她都尽量平心静气的听,因为无论是说她错的,还是说枫城错的,都叫她听着刺耳。
她不能有太多的情绪表现,泓炎说了,皇上在晋王府安排了不下一个细作,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和心情。
索性,对素有的议论传言,都置若罔闻,云淡风轻过自己的日子。
不过这份云淡风轻,在听到枫城真的要纳妾之后,也被瞬间打乱了。
“你说什么,我爹居然……”泓炎亲口说的,不会有错。
枫红鸾心伤至极,没想到父亲最终选择的,居然真是那个女人。
泓炎却不以为此:“我总觉得蹊跷,你爹爹不该是那样的人啊!”
“呼……”枫红鸾沉痛呼吸一口:“罢了,罢了,我自己都了解自己的父亲,别说你了。”
“探子来报,这几天无名走枫府走的十分勤快,我想,会不会同他有关?”
“无名?”枫红鸾诧异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是他教唆了我爹爹同我真正决裂,纳陆颖为妾。”
“且再等等探子消息,我想,应该还会有消息送来。”
“嗯!”
枫红鸾点点头。
眼下,也只有如此。
泓炎一个下午都陪着她,傍晚时分,一道寒光入室,一枚细小的银针,稳稳盯在了梁柱上。
银针未断,入木三分,此功力,非常人有之。
看窗纸,完好如初,如果不是因为室内的烛火落在银针上,闪出一抹银黄的光亮,她都不会注意这暗器。
“谁!”她警惕问。
泓炎却好整以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的人,送信报来了,你等等。”
说完,飞身上了梁柱,拔下那银针,细小的银针上,居然刻满了奇怪的字。
枫红鸾并不能看懂,泓炎看了一眼,却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怎么了?”
泓炎稍显犹豫,同枫红鸾道:“你莫气,那陆颖怀了你父亲的孩子。”
“什么!!!”
气倒是不气,就是震惊了!
父亲还真是了不起,同董氏同床共枕这许多年都没有子嗣,结果现在,这是要子孙满堂了吗?
陆颖怀孕,花三娘怀孕。
呵,枫红鸾有些哭笑不得,甚至于,无语。
泓炎表情几分尴尬:“我想,大概你父亲纳她为妾,也就是不想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吧。”
虽说如此,她也知道父亲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可是心里依旧不好受。
当时花三娘说怀孕的时候,她还颇为高兴,觉得有了弟弟,可换做这陆颖,就不同了。
“你说,我爹爹桃花走的也真是够旺的。”语气里,明显的无奈。
泓炎安慰:“或许,这是天注定,那陆颖我调查过来路,是清白人家,你可能多心了。”
“哎!”她也希望自己是多心了,可是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在陆颖身上,时时看到的是董氏的影子。
“吃晚膳吧,饿了吧!”
饿归饿,心情却是极不好的。
忽然她看向泓炎:“你说,我父亲纳妾,无名跟着急什么?我记得当时就是他来说服让我同意我父亲纳妾的,他似乎对我父亲纳妾之事,很是关心?”
泓炎浓眉微微挑了一下:“倒是我也觉得奇怪。”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枫红鸾皱眉摇头,“最近,我总是有些疑神疑鬼的。”
“一切,交给我便是,过两天就是秋猎了,你身子不便,我也推了不去,我们倒是可以在家安生上几日。你放心,等到这次秋猎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深邃的眸光,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望向窗外。
夜幕渐渐降临,寒日里的白天,总是那般的短暂,太阳西沉,月亮渐升,树影婆娑,院子里,点了路灯,影影幢幢的,拉长了周围树木的影子,阴森森的随风摇摆,一片诡异。
——题外话——
懒得分章节了,每次分章节神马的最麻烦了,大家一章了看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