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张大龙心里一惊,随后神情一黯,脸色陡然变成灰黄,跟苦瓜差不多,低头沉默了一阵,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得咬了咬牙,哭丧着脸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得了……性病……”
“什么?”牛天苟心里猛地一扯,只感到身子一晃,耳朵里嗡地一声,盯着他就像见到了外星人一样,“你……”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张大龙呆坐在那里,一脸苦逼,嘴巴里像含着黄连。
“咳……你呀你,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好一会儿,牛天苟才镇定下来,问:“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上次从派出所回来之后就染上了?”
牛天苟还记得,上次张大龙在一发廊洗头时接受小姐的特殊服务,结果遭到发廊小姐与人的合伙盗窃和敲诈勒索,并且被告强奸,是他帮忙交了5000元的罚款才从派出所把他领回来的。
“不是。”张大龙脸色窘窘地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道,“是……是两个月以前……我到发廊去洗头,然后就和小姐……”
“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呢?”牛天苟恨得咬了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就得病了?”
“是。”张大龙苦着脸道,“回来几天以后,我就感到下身发痒,发现尿道口红肿,小便次数增多,尿频、尿急,伴随着灼热、刺痛感,还有稀薄粘液或粘液脓性分泌物排出。
“我当时很害怕,便悄悄告诉了吴领班。吴领班听后取笑了我几句,然后告诉我,说这是得了淋病,不要紧,他以前也得过,吃点抗病毒类的药物就好了。
“于是,我按照他的吩咐,去药店买了强力霉素和淋克星,吃了几天果然好了。
“后来……后来我又忍不住……这次下面出现菜花样的增生物,还溃破、流水,并发展到肛门部位,我怎么吃药也不见好,吴领班说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
“我只得偷偷地到小诊所里去看了一下,医生说我患的是尖锐湿疣,要通过激光治疗、冷冻治疗或手术治疗才能清除。
“我只得下班后偷偷到这家诊所做激光治疗,一共做了9次,当时上面菜花样的增生物是清除了,可过段时间就又会复发。我现在……自己手里的钱用光了,又打电话给家里的父亲,谎称自己得了重病,把从家里骗出来的几千元钱也用光了……
“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我现在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说到这里,张大龙低下了头,脸变成了死灰色。
“为什么不告诉我?”牛天苟瞪了他一眼,问。
“要是让别人都知道了……我怕……我的工作……”张大龙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语气中几乎带着哀求的意味。
“我是‘别人’吗?”看着他那副可怜样,牛大龙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别再相信那些小诊所了,那都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到大医院里去看看吧,毕竟大医院的设备和技术是那些小诊所不能比的。”
“能……让我看看吗?”牛天苟真想知道这性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唐突,马上又道,“噢,我是想看看到底严重到了个什么程度,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张大龙闻言呆了一下,一脸窘相,一副非常难堪的样子,扭捏了好一会,才十分难为情地解开了皮带,把裤头褪下了一点。
牛天苟一看,只见他的下体果真长着一些菜花状的赘生物,就像一根木桩上挤长着一堆堆杂碎的细蘑菇,怪模怪样的,仿佛癞蛤蟆皮……牛天苟顿时一个颤栗,直感到一阵恶心,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性病原来这么厉害,再不治命根就要烂掉了!
“穿上穿上。”牛天苟紧皱着眉头,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你呀你,都这样了……一定要马上治!我先借你1万元,明天给你送来。”
牛天苟手里还有4万元,虽然是操正东老师帮他卖房子的钱,但看到张大龙这副惨相他不能不帮,不能见死不救,毕竟张大龙在关键的时候曾帮过自己一回,就是一般的兄弟他也得伸出援手。
“这……这怎么好?”张大龙提上裤子,系好皮带,一脸歉疚,为难地嗫嚅道,“上次……上次在派出所借你的5000元刚刚还清,现在又……”
“别废话了,治病要紧。”牛天苟一摆手,“记住,一定要到大医院去治,把皮肤下及体内潜藏的病毒彻底清除干净,别拖出其他的毛病出来。钱不够再来找我,直到你治好为止。”
“……”张大龙直感到眼眶一丝灼热,动了动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因为这样,吴三桂才搬出去住的?”停了一下,牛天苟又问。
“嗯。”张大龙点了点头,“不过,是我坚决要求他搬走的,我怕传染给了他。”
“好了,以后千万注意,那些不干净的小姐们多数是性病病毒的携带者,碰不得的。”牛天苟又嘱咐了一句便站起了身,“不要为了几分钟的颤抖而惹来一生的痛苦。”
张大龙苦笑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