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也有罚酒的好处。”白丽莎哼了一声,“罚多了就装醉,醉了就‘一不小心’地把酒杯呀、烟灰缸呀什么的碰落到地上摔碎,唱歌时就把麦克风掉到地上摔坏。”
“这还行呀,损坏酒店的东西那得赔多少钱?”李小虹一脸的错愕。
“你傻呀,这叫客损。陪客人损坏的东西得由客人来赔。”
白丽莎歪了歪嘴巴,冷哼一声道:“客人罚你的酒,你就‘罚’他的款。包房里都贴有各种用具设备的损坏赔偿价格表。你知道一个酒杯赔多少钱?100!一个烟灰缸多少钱?200!有一次我唱歌时不小心手里的麦克风掉到地上摔坏了,你猜最后客人结账时赔了多少钱?”
“……”李小虹听着,眼睛盯着白丽莎,没有吭声。
“400!”白丽莎舔了舔嘴巴,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酒店得200,我得200!我从中提成一半!这些酒店都有规定。”
“这……客人也能答应?”李小虹张着嘴巴,差点惊掉下巴。
“你以为都像你啊?”
白丽莎斜眼看了李小虹一下,做鄙视状:“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不是大老板、谈生意的商人、富二代,就是政府官员或公务员,他们的钱来得容易,还能在乎那几个小钱?再说了,他们大都要面子,特别是那些富二代还会装逼,即使吃点哑巴亏还会为那几个小钱争来争去?他们掉得起这个价吗?
“况且,那些黑心老板、奸商们赚的都是昧心钱,那些贪官蛀虫们都是贪污受贿所得,那些公务员都是拿的我们纳税人的钱,不要白不要!不坑白不坑!那些来这里消费的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你想想,平头百姓们谁他妈的会拿自己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到这里来挥霍?”
李小虹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那些来戏耍我们的客人看不起我们,我们同样也看不起他们!”
白丽莎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是想把这些年来的怨气倾诉出来:“他们来调戏我们,吃我们的豆腐,对我们呼来喝去,背后视我们为贱货,而我们则赚他们的台费,黑他们的水酒提成,宰他们的客损提成,暗地里骂他们是傻逼!”
喝完两瓶红酒,白丽莎又开了瓶白酒,脸上明显有些醉态,徐梦瑶的脸上也多了一点粉色的腮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
看着一直喝着闷酒,多愁善感而楚楚可怜的徐梦瑶,牛天苟想了想,禁不住问道:“你与那个周……周大明以后准备怎么办?”
“现在这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我对你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徐梦瑶又喝了一口酒,轻启性感的嘴唇道,“说实在的,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吧,他老婆肯定还会闹,事情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这样断了吧,我心里又觉得亏得慌……”
“我看还是算了吧,早断早解脱。”牛天苟向她举了举酒杯。
“算了?”徐梦瑶闻言一怔,随后用一种质疑的目光望着牛天苟。
“你听我说。”牛天苟一仰头喝完杯中的酒,索性趁着酒劲大着胆子把道理讲开:
“第一,看他那老婆拼命的架式,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想,她已40岁,人到中年了,离了婚,她再上哪儿去找一个副局长?
“第二,从周大明在这件事情上优柔寡断的态度来看,他也不会离婚的。尽管他不爱他的老婆,但他毕竟是政府官员,还想往上爬,一闹离婚就属于生活作风问题,肯定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对于他这样的官员来说,仕途就是政治生命,在仕途和离婚之间,他当然会选择前者。
“第三,退一万步说,即使闹到最后周大明与老婆离了婚,与你结婚了,你也不会很幸福的。你想想,离了婚,周大明的老婆咽不下这口气,就会无所顾忌地把周大明所有的问题向上面举报。
“他周大明坐到副局长的位置,哪会没有一点经济问题?作风问题加经济问题肯定会严重影响他的仕途,说不定还会落得个被撤职的结果。到时,他对你会有好脸色?你还会爱这个无职无权而且大你20多岁的老男人吗?
“最后,你除了落得个身心疲惫、遍体鳞伤外,什么也得不到。所以,这件事当初就不应该发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早了断。如果他有良心的话,对你作出一点精神赔偿也是应当的;如果他没有良心,那说明你离开他是正确的……你现在还年轻,到哪儿还找不到一个爱你的男人?”
听罢牛天苟的话,徐梦瑶沉默了半晌,脸色很菜,眼神变得越来越忧郁,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一歪头伏在了桌子上……
徐梦瑶肯定不能再喝了,最后一瓶白酒也干了,白丽莎醉醺醺的,只有李小虹还算清醒,勉强吃了一点饭。
一会儿,白丽莎和徐梦瑶挣扎着站起来,摇晃着身子要走,牛天苟担心这样出去会出事,便朝李小虹道:“把她们扶到卧室里休息几个小时,等酒醒后再回酒店上夜班吧。”
于是,牛天苟帮忙李小虹把徐梦瑶扶了了主卧室的床上,又把白丽莎扶到小卧室里躺下,白丽莎手臂缠着牛天苟的脖子不肯放手,嘴里“唔唔唔”地喷着酒气,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李小虹见状,连忙道:“我到那边去休息了。”说着便闪身出了门。
牛天苟把白丽莎放到床上,轻轻掰开她的手臂,给她盖好被子,然后退了出来。
回到客厅,牛天苟感到头脑有些昏沉,便一头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