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是游牧民族,春夏秋三季水草丰美之时牛羊体彪肥硕,冬日依靠干草尚且能度日,然今春大旱,草原枯萎大片,牛羊多饿死,子民食不果腹,他们的首领便将主意打到了与其接壤的月晨国身上。
“戎狄骁勇善战,但于国力强盛的月晨国来说,不过是沿路打劫的匪徒罢了,实在不足畏惧,随便派个将领带兵前往剿匪便是。”我不以为意的回道。
“东边多崇山峻岭,易守难攻,所以多年来未有驻军在那里驻扎,倘若要用兵,只能从北边的定北军营里借调。”皇上眉头皱了起来,别有深意的说道:“不待朕问询何人愿意带兵,沈南风便主动出列请命。”
昔日的三皇子安清无意于皇位,凡事能躲便躲,若不是沈家在背后操作,只怕今天做皇帝的便另有其人……沈家仗着拥戴有功,又是皇亲国戚的关系,一个劲的往六部里安插心腹,笼络朝中重臣,排除异己,一时之间权势滔天无人能及,现在又借着戎狄之事,妄图将整个定北军收入囊中……
我从乍闻此事的惊讶中回神,静默半晌,说道:“平心而论,沈南风的确是个将才,定北军归他统领,也不算暴殄天物,只是沈家已是只手遮天,还敢大言不惭的涉足军权,丝毫不惧怕功高震主,这到底是对他们自己太有信心呢,还是对皇上没有信心呢?”
“自然是对朕没有信心。”皇上眸中精光闪烁,嘴角微翘,哼道:“所以朕不能让他们如愿。”说完将头转向我,又加了一句:“只能委屈你了。”
真是躺着都中枪,我满头问号,他见状解释道:“朕打算将定北军兵符重新交还到你手上。”
我连忙举手告饶:“多谢皇上抬爱,但民女对此无意,您还是另外物色其他为好。”
皇上脸上毫无不悦,只笑眯眯道:“朕知道你对慕容表弟用情颇深,在此带发修行为的也是将来能与他长相厮守,只是先赐婚又退婚,沈南风丢尽了脸面,最后虽尚了个公主,到底意难平,倘若他寻机发难,你又当如何?”
我笑道:“我与慕容清风有先皇赐婚,完婚后便是慕容家的人,沈南风便是再恨我,沈家与慕容家到底是至亲,他又能奈我何?”
“距你们完婚还有几年光景呢,谁能知道这段时间里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呢?”皇上眯了眯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据朕所知,北静候夫人对你不甚满意,前些日子还被当场气晕过……”
句句击中要害,这些的确是我一直以来所担心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沈家最擅长的便是暗箱操作。
他又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能如意以偿的嫁入慕容家,娘家只剩个空壳子,无人可以依仗,处境如何可想而知。倘若沈家的人再在旁边扇个风点个火,就算没办法将你们拆散,每日里闹个鸡飞狗跳的,离你想过的清静日子可是相差甚远。可若是你手上有个兵权那就不同了,他们非但不敢轻视你,还会上赶着巴结你……”
我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出,唯有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