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峻熙一头黑线地想着。
姜晓渠哄着女儿,“哦,不哭了,妈咪这就把这个坏人打走,好不好?果果乖啊,果果到你房间里摆积木去,好不好?”
果果撇着嘴,晶莹剔透的小脸上尚且挂着泪珠,就浅浅地笑了,一旦笑起来,那张小脸美极了,却对着安峻熙吐吐舌头,无比淘气地哼哼地说,“我不带你玩了,大猩猩!我的积木不给你摆,你眼馋去吧!”
然后颠颠地一扭三摆地向房子里走去。
快要消失时,还不忘记转过脸来,对着傻眼的安峻熙做个鬼脸,“嘟嘟……”
这、这个小不点……差点把安峻熙气昏过去。
姜晓渠站直了身子,面对着他,竭力用正常的语调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正是姜晓渠那种冷言冷语的语言方式!
安峻熙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一些冷笑话也好,可是无措了五秒钟之后,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抡过去两臂,一下子抱紧了娇小的女人,热烈而急促的气息就那样环绕了姜晓渠,在她耳畔可怜地说,“我恨死你了姜晓渠!你让人要疯掉了!你怎么可以躲我躲得那么坚决?我找了你四年啊,四年!你真够狠心的!”
“啊……”姜晓渠想不到,安峻熙这个人竟然还是这么赖皮可恶,一见面,什么不说,先沾她的便宜,他以为她还是四年前那个容易动心的小女孩吗?他以为他那一套骗人的手法还可以蒙骗她的眼睛吗?
咬了牙,狠狠一推安峻熙,差点把安峻熙推个踉跄。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搂搂抱抱的!”
气愤之色浮在脸上。
安峻熙愣了下,才眨巴着眼睛,嘟嘟地说起来,“晓渠,我知道,四年前,在你最最需要我的时候,在小和生病的时候,我没有站在你身边,给你帮助和援助,那是我的不对。可是你知道吗,我是冤枉的啊,我压根就没有和那个方兰结过婚,而且去英国举行婚礼仪式,也是被老妈下了药,在无意识状态下进行的,过后我一点都不知道的啊。我已经和方兰解除了所有的关系,你也应该可以在网络上报纸上看到这方面的消息,四年前,我摔断腿期间,就已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通知所有媒体,那场婚礼是个无效婚礼。是我老妈出席的发布会,也是她向全球人民做的致歉词,难道那些还不足以说明我的冤枉吗?”
姜晓渠愣了下。
四年前……那时候她哪里有心看什么电视报纸,她一直焦头烂额地给小和寻找着各种治疗方法。
他刚才说什么?他摔断了腿?那是怎么一回事?
姜晓渠无法抑制的,还是那样关心他,脱口而出,“你摔断了腿?”
“嗯哪,摔断了腿,摔折了肋骨几根,还脑袋大出血,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差点就死了。不过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最主要的是,我是冤枉的,我压根就没有和那个方兰结过婚,也没有和她举行婚礼仪式!”
是吗?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姜晓渠身子晃了晃。
心里复杂极了。
曾经,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打击,那是毁灭性的打击,差点让她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太爱他了,才会被伤得那么深,那么重。
而今,总算有了一份平静宁和的幸福,她如何舍得打破?
深深吸了一口气,姜晓渠对着迫切等待和解的安峻熙,冷冷地说,“是吗,你是冤枉的吗?冤枉还是不冤枉,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还紧紧揪着有意义吗?四年,足可以重新洗牌,足可以冲刷所有过去的一切,现在,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姜晓渠了,你,在我心目中,也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我有了家,有了丈夫和孩子,这就是我的所有,我所珍爱的一切。你可以走了吧。”
“晓渠!”安峻熙心被刺得千疮百孔,皱着一张脸,咬紧了嘴唇。
“我……依然爱你!依旧等待着你,如同四年前一样,只爱你一个啊!”
情真意切地喷出这句话时,眼泪终于挤出了眼眶。安峻熙不想这么没用,转过去脸,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蹭去眼泪。
姜晓渠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也是心情乱极了,看着握紧拳头克制情绪的安峻熙,她差点心软了。
这个男人……真是厉害啊,四年了,尘封了他四年之久,他还是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让她……心跳加快,呼吸困难。
姜晓渠猛然转了身子,往屋里逃也般地走,“我要给丈夫孩子做饭去了,你请便吧。”
“姜晓渠!”
安峻熙难过地呼唤着她。
她身子顿了顿,却没有转头看他,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拉开门,进去了。
嘭!
门关上了,把安峻熙震得浑身抖了抖。
姜晓渠进了门,一下子软在了沙发上,用手埋上脸,闷声呜呜地哭起来。
心,为什么这样痛这样痛?以为那个伤口已经结了疤,却没有想到,揭开来,还是血肉模糊!
安峻熙在门口伫立了好久好久,最后,在夕阳西下时,无奈地萧索地转了身子,一步步,无力地往外走。
一切真的都和自己远去了吧,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吧。姜晓渠果真不再爱自己了,她现在只爱她的丈夫和孩子……
途中,他与返回的千叶释涵撞个正面,可是一心萎靡的安峻熙,根本都不甩人家千叶释涵一眼,仍旧溃败地往回走。
千叶释涵眯了眼,跟着安峻熙的步伐看了好久,终于追过去,一把扣住了安峻熙的膀子,说,“安峻熙?真的是你吗?安峻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