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慌忙扶起徐太师的手,惶恐道:“晗何德何能,劳外公至此。”
姜国公的嫡女入宫为妃,诞下皇子,后姜家辅佐外孙上位,君臣共创盛世,谱的贤主能臣之传世佳话。
如果,徐家真能像姜家一样该有多好。但是——
那位皇子能成明君,姜家能得善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姜太后的身上。姜太后其人心胸豁达谋略过人,熟读经史颇有手腕。她能一手帮着皇帝夫君处理政事,一手压得后宫众人不敢出声消消停停,最后荣登后位。对儿子严厉培养绝不宠溺,对娘家劝得了老父,镇得了兄弟,打得了小辈。再加上姜家的权势,姜太后为儿子上位凑齐了天时地利人和,朝廷后宫,皆大欢喜。甚至有些胆大的人放言,姜太后自己称帝也不是不可,但她辅佐了两代帝王,功成身退,也成就了自己成为史上最著名的贤妻良母。
姜家在外孙登基站稳脚跟的过程中,逐渐放弃手中热的烫人的权势,庞大的人脉网也一步步交给皇帝,甚至约束自家子孙在仕途上的发展,这样的牺牲退步不可谓不大,姜家也因此得到了保全。这里面不缺睿智的姜太后的影子。自此后姜氏女难求。如今的姜家甚是低调但底蕴仍在,端王两次说亲时,姜家都没合适的女子,不然他还真想求娶一位贤妻。
端王想想自己的母妃,呵呵,人家姜太后腰杆子硬拳头更硬,母妃却靠了徐家几十年,离不了徐太师。况且——
那位先祖为安外家之心,主动提出立姜氏女为后,被姜太后毅然拒绝,甚至下令皇帝儿子不得纳姜氏女入宫。
自己母妃呢?上次见面还催着自己让徐兰兰快点受孕,理由是自己子嗣太单薄。呵呵,两个侧妃还没孕呢,她一个庶妃急什么?
端王心思只是一闪间,扶着徐太师的手臂感动道:“有徐家待晗至此,晗此生必不负。”
徐太师顺势直起身,老怀欣慰的笑了。
端王不动声色,却觉得这笑容碍眼,仿佛有些轻视的意味。
据史书记载,姜家任何人在皇帝外孙面前任何时候都是恭敬有礼的,哪怕是他成为皇帝前。外公嘛…
不知怎的,端王又一次想起忠勇侯,不免又骂了平王狗屎运一次。
这时,紧闭的书房门忽然传来极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个节奏?徐太师脸色一紧,抬手示意端王入座,沉声道:“进来。”
进来是个精瘦的汉子,端王识得是徐太师最心腹的随从之一,地位举足轻重。
随从半跪于地,先与端王行礼,再向徐太师行礼。
徐太师显见的有丝不耐:“何等急事?快说。”
端王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依照惯例,自己和徐太师商议要事时,任何人任何事务都不得打扰。但这次徐太师却问也没问直接让人进来,还有那自己也没听过的敲门暗号。
随从低声急促道:“回大人,皇上宣了轩辕冀陪同,指着龙袍问‘朕给冀儿做一件同样的可好?’。”
随从真尽职,不但没废话还直接将皇帝的原话复述出来,都不讲顾忌的。
什么?!
徐太师和端王对视,同时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自己的震惊和…慌乱。
“那冀皇孙如何回的?”
“冀皇孙回道‘孙儿不敢肖想’。”
“哼!”端王重重一拍:“老爷子还不得更得给了!”
徐太师抬手止住他,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随从摇头:“之后皇上再没提,只问了些课业,好似对冀皇孙很满意。再后来,皇上脸色又不好了,就让人都退出去…咱的暗线说好像闻到了血腥味…”随从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今日过后,那条暗线怕是不能用了。”
血腥味?徐太师和端王对视一眼,伤口又迸裂了?
徐太师看着随从说道:“养了他几十年,就是为了这一条消息,让他不要暴露的去吧。”
随从习以为常的点头。
端王心里明了,徐太师这是让那人自我了结,以免暴露徐家。
“你下去吧,让里面的人都十二时辰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随从退了出去,端王脸色铁青:“老爷子这是铁了心了。”
徐太师脸色也阴沉下来:“那就不要怪我们出手狠辣了。王爷,您先回府,老夫一定为您扫出一片坦途来。”
端王沉着脸点了点头,徐太师要下杀手了,自己就不用参与了。举步走了几步,忽而停下击掌笑道:“瞧我这记性,兰兰一直在我耳朵边惦记着府里自酿的果酒,外公,我给兰兰带回去。”
徐太师哈哈笑,这笑容可真心开朗多了:“这个馋丫头,走吧,我亲自带你去取。这果酒的方子又调了调,加了几味药材。王爷用了也对身体好的。”
端王点头:“那我可要多讨一些,今晚便与兰兰品尝。”
“多带一些,王妃那里也要送一份的。”
端王脸色如常,微笑:“看兰兰愿不愿意了。”
徐太师笑意更深,嘴上却道:“王爷莫要因为兰兰的身份就惯着她无法无天了,你再宠她也不能越过王妃去。”
端王笑了笑,没说话,神情却好似不在意。
端王走后,徐太师觑着他的背影,捻须笑而不语,小狐狸长大了,可惜还是有些嫩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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