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御医对忠勇侯毫不客气,肃了老脸道:“这里不好包扎,尤其不能包严实了,才要多次清洗去毒的。尤其是这是被…所伤。更容易引起感染。用这去毒的药水多洗几次。才能拿最稀疏的细棉布包扎。以后每日都要拆开再洗换布的。”
钱妃懵了,这岂不是每日都要将平王凌迟一遍?
“我的儿啊…”
尤御医又道:“这里可不比别处,万一一个不好发肿溃烂了。只能整个割掉了。”
钱妃立即不喊了,两眼泪汪汪。
尤御医说着话已经给平王处理好了伤口,果然只用稀疏的细棉布轻轻裹了几圈。
“还得注意不能让殿下碰着了。”
得,继续捆着吧。
皇帝发话:“尤御医。你先在平王府里住下,等平王伤势好后再看。”
尤御医也不敢大意。他对这伤没经验,要亲自照看着才放心,不然平王一个好歹,自己的儿子孙子徒弟徒孙都得掉脑袋。
“皇上放心。臣一定照看好平王殿下。”
尤御医说完,鼻子抽了抽,为难道:“只是皇上。臣仿佛闻着这院子里有些气味儿不洁,对殿下养伤不宜。但殿下此时移动。必会牵扯到伤口…”
尤御医鼻子灵的很,能在大山里靠着鼻子找药材,隔壁那浓重的血腥味儿他早闻到了。之前不好说,这时却得提一下。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内幕,确实会影响病人痊愈的。咱不能拿自家人脑袋开玩笑啊。
皇帝仿佛也觉出了什么,立马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又出了身冷汗,那尸体还在呢。
钱妃没感觉,就要让人彻底打扫这院子,绝对不能影响她儿子养伤啊。
皇帝忽然问向尤御医:“平王何时能醒?”
钱妃也紧盯着他。
尤御医心里估摸了下,道:“一日之后。”说完想想又补充了句:“殿下睡着更好,更有利于伤口恢复。”
一旦醒来,不管是发怒还是发狂,一个动作总会牵扯到那里,还是昏着安生。
皇帝点点头,冲忠勇侯道:“你跟朕来。”
忠勇侯心里叫苦。
钱妃眼泪巴巴坐到平王跟前去了,拿着帕子给他擦冷汗。
皇帝出了门,并不停留,直接拐到隔壁门前,却没进去,只盯着忠勇侯瞧。
忠勇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身影颤颤荒凉萧瑟。
周围人见了,全退到了院子门口守着,恨不得自己是瞎子是聋子。
“平王如何被伤?”
现在可以来算账了。
忠勇侯一咬牙,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皇帝默然,突然推开门走了进去,直到看见地上的人还有胸口上明晃晃的剪刀柄,冷哼一声拂袖而出。
忠勇侯一直跪在地上,见明黄色的靴子又转了回来,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臣该死。”
“你是该死!”
忠勇侯立即磕头不止。
皇帝语气沉重:“平王性喜渔色,朕之前一直要他收敛,他仍是一意孤行,最终栽到了这上面。是谁之过?莫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后院的花花草草有多少是你寻来的!”
忠勇侯心里痛的想吐血。
皇帝冷哼:“这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儿子出了这荒唐事,朕这做老子的有错,那你们这些纵着他的人就没错了?”
“臣该死。”
“你死平王就能完好如初了?”
“呜呜,臣,恨不得以身相代…”
“皇上,这里面一定有内情,一定是有人要害平王!”钱妃在里边听见外边的动静,挣扎了出来,不止是为自家大哥求情,更要为平王报仇。
皇帝看着她,当然有人害他,还已经害了他。
“呜呜,皇上,”钱妃跪到忠勇侯旁边,神色憔悴仿佛老了几岁:“皇上,平王虽然好色,但他从不强求。府里的女人除了宫里赐的,就是臣妾大哥寻的,都是心甘情愿来伺候他的。平王虽花心,可他的女人,他都照顾的好,平王妃也是个大度的,那些女人终日被人好生伺候精养细护着,虽免不了争风吃醋,但绝不会到要刺杀他的地步啊。”
钱妃已经弄清伤她儿子的人是谁了:“那个该死的贱婢,”钱妃心头滴血:“是臣妾给平王的。因为怀孕胡姬的事情,臣妾骂了平王一顿,才给了那个宫女让他老实安分。他也是瞧在臣妾的面子上,才对她多有宠信,才被害了…呜呜,都是臣妾的错…我害了自己的亲儿子…臣妾罪大恶极啊…”
钱妃精神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忠勇侯也不停的抹泪。
皇帝长叹一声,扶了钱妃起来,道:“忠勇侯你也起来吧。可怜一片慈母心。你们都是真心疼爱平王的,谁知竟会发生如此之事。”
钱妃抽泣了声,恨恨道:“皇上,这一定是有人算计的!”
“哦?”
“臣妾之所以赏了那个贱婢。是因为之前平王与她见过两次,皇儿看着对那贱婢很和善,臣妾才想着找个老实的让他收收心…是臣妾瞎了眼,皇儿从来不对宫女上心,怎么偏偏跟她说的上话?分明是个不老实的…呜呜,都是臣妾的错...听说,那贱婢进宫没多久就使计遇上皇儿,不知怎的,还让他记住了。皇上,皇儿进宫只到臣妾那里的,别处从来不去。若是那贱婢没被分到景岚宫,皇儿绝不会再见到她,更不会跟她再见面还赏她吃食,臣妾也不会把她赏给皇儿…呜呜,都是臣妾的错…她怎么偏偏就进了景岚宫?呜呜…”
钱妃越说越觉得那贱婢是别人安进来祸害自己母子的。
忠勇侯听着也觉得不对,景岚宫是能随便进的吗?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钻进这宫里最富贵最舒坦的地儿,她一个无依无靠无后台的小宫女,貌不惊人才不过人的,怎么偏偏就进去了?那背景来历干净的跟豆腐似的,是真的吗?
皇帝语气冷凝:“你怀疑是有人故意派她来行刺平王?”
钱妃哭道:“一定是的,不然哪有这么些巧合?”
皇帝点头:“此事朕一定会查个清楚。”
钱妃红着眼睛凶狠道:“还有那个贱婢,臣妾要她挫骨扬灰!还有她的家人族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臣妾要灭她全族!”
皇帝这次没说话,冷飕飕直盯着钱妃看。
钱妃此时已经有些疯魔了,只想将伤害自己儿子的人和有关的疑似敌人的人全都杀了干净,连大哥扯自己的袖子都不顾了。
皇帝神情幽幽问道:“爱妃,你是不是很心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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