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相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人家的玩意儿多了去了,你去挖洞偷啊。”
刘氏一噎,伏在榻上低低哭了起来。
段相只站着冷冷的望着她。
不一会儿,段四不满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娘,您做什么?那手链和钗子,女儿喜欢得紧,您都给了女儿了怎么又收回?玉佩和什么花斛女儿可没见过——爹,您,您,您也在?”
段四傻立在门口,一只脚还在门外,她僵僵的转了转头,才发现自己的娘倒在榻上哭。
段相只看她一眼:“东西带来了?”
段四在刘氏面前各种傲娇跋扈,可在段相跟前,只敢做一只乖乖小猫,她是真怕这个亲爹,虽然他对着自己总是和颜悦色。
心里再不甘,段四仍是将手链和钗子递了出来。待大管家接过后,跑到榻上扶起刘氏,用眼睛惊慌的询问。
大管家犹豫:“老爷,这两件…”
段相好堵心,既然承认了还不把贼赃都交出来,让自己上刑吗?
“鱼形玫瑰佩和花斛呢?”
母女两人身子都是一抖。
刘氏有些茫然,女儿那里没有吗?
段四却是想到自己丢的那块玉了。
“老爷,我不记得了,没有啊。”
“你——”
大管家突然想到什么,当着三人的面,走到墙边的几案旁,将插着茂密花枝子的美人瓶移开,露出后面的一对晶莹小花斛来。
拿到段相眼前给他看。
刘氏心里咯噔一下,这对花斛看着精致,但个头小不大气,自己拿来后顺手就放在那里了,早就忘了干净,方才竟没寻到它们。
段相拿眼挖刘氏。
大管家却苦着脸低声提了一句:“小的依稀记得二夫人提过一耳朵,这对花斛是舅夫人的陪嫁,这上面的景儿还是舅夫人娘家的园子呢…”
段相一听跳了起来,自己走到案前将美人瓶放了回去,朝对面看了看,走到一般来了客人会坐的凳子上往这边瞅。脑袋就是哄的一下,完了,正好看得见,余夫人前不久来过正院的吧…
刘氏母女还茫然呢,段相只想掐死她,竟然让自己在余家人面前丢人,还能不能活了?
段相吐了口浊气,估计这脸早丢了去了。沉声问:“玉佩呢?”
刘氏下意识的就看向段四。
段四却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逼过供的段相立时明了,“段英彤,玉佩呢?”
段四一个哆嗦:“我不知道?娘没给我。”
刘氏又茫然了,到底给还是没给?
段相笑笑不说话了,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看着。
段四立马崩溃,她最怕看父亲的眼睛了,仿佛里面藏着凶狠的恶兽似的。
“啊,我说,我说了,呜呜,我偷偷从娘亲这里拿了上街,呜呜,可是丢了,呜呜,再去找没找的回来,呜呜…”
段相放开她,心堵,这么容易招供,这是什么女儿哟,一点儿气节都没有。
第二天,乐园空出的几间屋子,迎进了大小箱子家具家什,杨念慈笑的眉眼弯弯,抱着段相的胳膊狠狠蹭了一顿,多少安慰了他受伤的老心灵。
段相心里有愧,不管是对杨念慈还是二夫人,除了二夫人的嫁妆,把公里给嫡女出嫁的嫁妆也抬了过来,自己还掏了私房银子。
杨念慈翻看着段相特地给她寻的制香古书,笑得眉眼弯弯,“乳母看见没?这样我爹既厌了刘氏,咱们又多得了好处,不比直接要好多了。”
乳母笑着点头,也是,直接讨要生气费神不说,恐怕也只能拿回夫人的嫁妆而已。还是这样好,而且看着相爷对小姐更上心了。
余家那边,段相头次低声下气的上门,赔礼好半天,拿出一对极品羊脂玉的龙凤玉佩来,是当今所赐,及其珍贵。余老爷子当即表示,就用这对玉佩。至于段相编了瞎话,呵呵,反正真相大家知道的比他多,就这么着吧。
余老爷子开心的多吃了一碗饭,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