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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可到哪里找她呢？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天尚书看出来了，天香跟孟蠡那么亲密！满怀心事上了朝，中午回来，到书房，叫了天香过来，见孟蠡不在，问天香道：“人上哪去了？”“谁？”天香上午就迷糊，爹又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尚书没好气道：“还能有谁？你的心上人啊。”天香红了脸，道：“出去找王戟去了。”尚书正了容，缓缓说道：“今日早朝，平西王那老东西在皇上面前做媒，想把你说给白英风白御史为妻，狗东西，瞎了他的眼了。”天香一惊，问道：“爹怎么说，小皇帝怎么说？”“放心吧，爹怎会让你受委屈，你哥走了，我还有什么依靠？只有你了。还是孟蠡说的对，先己而后人，才能无所畏惧。别说是他，就是皇帝要娶你也办不到。”喝着茶，想着。天香问道：“到底怎么说的？”尚书道：“皇上问我的意思，我一时想不出来，就回他女儿已许配给人家了，平西王还厚着脸问是谁，真是没一点人性。我只好说许给孟蠡了，昨晚订的婚，怕夜长梦多。那两人的脸那个难看”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天香也喜形于色，问道：“是在朝堂上吗？”“那倒没有，也怕没脸呢。”尚书说着，想起来又问道；“你跟孟蠡怎么样了？”天香难以启齿，只高兴地笑。尚书道：“你十七了，可以嫁人了，只是你可想好了？他是有老婆的人啊”“有老婆怎么了？他有三个呢！”尚书差点把茶杯摔了，惊道：“怎会有三个？他没跟我说啊，上次我问他，好像只有一个阮香的，怎又变成三个了，他到底有几个？”天香笑起来，道：“他是怕人缠问他，才说只有一个的，那三个也跟我差不多，和气着呢。”尚书心中不快，想了又想，道：“你真的愿意？如果只有阮香，她爹是我结拜兄弟，你两个嫁给他也就算了，三个老婆，再加上你，四个，这日子怎么过？你不后悔？”天香笑道：“管他几个呢，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爹，你不喜欢他？”“谈不上喜欢，矮子里面选将军罢了。堂堂尚书之女，嫁给有妇之夫？…”不顾天香脸上变色，尚书又道：“你哥一心想着先立业后成家，到头来英年早逝，连女人都没碰过。什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白来人世一趟！想起怎不悔断肝肠。…是爹误了他。………皇上还追封他什么护国将军。不过让平西王老贼又戳了一刀”……

“孟蠡”尚书似自言自语，“除了相貌、心地，其他，怎配做尚书家女婿！心浮气躁，志虑不定，来这快一个月，还是形单影只，不会交朋结友，广聚人气，他一天到晚想些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想功成名就，让万人瞩目，只是心事重重，碌碌无为。嗨！”

天香想起这几天孟蠡遇到的女孩子，也有点烦，想着，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自己在他心目中能占多大的位置？尚书见她不笑了，思虑着，怜惜道：“小雪，闻章呢倒是挺合我意，只有相貌、气质差些。京城中爹也留意过，可惜，将乱之世，人心难测，拿白英风来说，比孟蠡还英俊，人也积极向上，聪敏机警，爹本有心在意。谁料今日平西王做媒，不由得爹不警觉，现在还有冷汗。平西王睚眦必报，今日遭拒，必谋陷害。风雨将至，容不得我们再等，就孟蠡吧。至少你喜欢他。…你要好好跟孟蠡谈谈，别只想你和他的事，也要问问那三个会不会同意，等你心定了，不再犹豫了，告诉我，我尽快给你们完婚，真的有点怕夜长梦多呢。”天香答应了。这时管家进来禀道：“外面王副指挥来报，厂卫的人似有行动，都到城西郊去了。”尚书狐疑道：“城西郊怎么了？”天香脑中一闪，脸色白了，叫道：“孟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