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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全凭嫂嫂和小东家作主就是。”黄大支吾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这才冒出这句话来,王五家的一听大喜,连忙对王况道:“小东家您听,大郎他答应了。”
“既然应了,那就好办,使君那边,况去说合,定要让大郎娶了个如意娘子来才是。”王况哈哈一笑,心中阴霾尽去,管他那么多,只要两人能相互喜欢,什么身家,什么地位门庭都要靠边站,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拦在路上的绊脚石。至于怎么处理今后和李恪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也是王况的信条之一。
对于黄大想娶吴王家中人,黄良倒是没什么意见,建安远离朝廷,又一直是不被人注意的下州,建州刺史在朝中大佬眼里,几乎和一个县令没什么差别,没什么人会惦记上,也只有这两年,因了王况在建安搞风搞雨的,朝中才开始有人注意起建州来,但在没取得实质性进步之前,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地位变化。
换句话,黄良还入不了朝中各势力的法眼,在朝中也没话语权,所以那些个争斗,都不是黄良目前身份地位所能接触到的,他只知道李恪深得皇帝宠爱,只知道李恪没有上位机会,其他的,就属于是云里雾里,两眼一抹黑。
虽然也是有所耳闻,但他怎么也是想不到几年后的局势,不要说他,现在就连李老二也没动过丝毫的想废了太子的心,只有王况知道今后的天下,不是李承乾的,也不是李胖子的,而是那个现在估计还穿了开裆裤拖着鼻涕的还没被封为晋王的小屁孩李治的。
所以,对于能和一个皇子攀上,黄大当然是一百个乐意,王况一说,就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就没了王况什么事了,全交给孙二去操办,该请哪个媒婆子去,该怎么下聘等等,全交给了孙二去办,孙二有过帮王凌操办婚事的经验,又正在操办着王凌的再娶,所以做起这些事来是驾轻就熟,比李管事上手快多了。
谁曾想,李恪竟然也是干脆,一听说王凌十月廿三再娶,手一挥:“那就定在同一天完婚了就是,王大郎是娶平妻,黄大郎娶妻,倒也不算辱没了细儿。”
也就亲事定了下来后,李恪才知道黄大竟然是黄良的亲侄儿,不由对黄大又是高看了不少,有个当刺史的叔叔,竟然还甘心跟着王况后面以家人自居,这就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了,对于把细儿交给黄大,也是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来。
同时,也是这几天在李管事,孙二和王况的轮番逼问下,黄大才吐露出了和小笨细儿兄妹从不打不相识到喜欢上细儿的经历。
原来那晚黄大离开王家后,正是出了城去寻李恪的住所,王况认为已是后半夜,若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也只能是等第二天等待时机,而黄大则寻思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是小心点的好,自己多辛苦点,日后也少些麻烦。
黄大是羽林军史,即便是宵禁了,在长安或许是出不了城,但在建安,想出城也是容易得很,又到周边村庄里一打听,那些村民哪个不知道黄大这个小东家的心腹之人?所以,也是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李恪的落脚之处。而且还有村民自告奋勇的引了黄大到了李恪落脚的城南那户人家,还帮着黄大望起风来。
在建安人心中,小东家那是一等一的好人,小东家的仇人那就是自己的仇人,小东家要对付谁,那只要一声招呼,便是妇孺也会挽起了袖子上。因此,当第二天,李恪出门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对他虽然依旧笑脸相迎,但好似再没了往日的热情,那笑都是勉强的装了出来的,心中还是纳闷,莫非自家不小心踩了村人的花花草草不成?
黄大在那并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个随从表现并没什么不妥之处,早早就歇了下去,唯一让他迷惑的是按理应该是小太监服侍李恪的,结果竟然是小太监自己独居一室,而是由那汉子睡在了外屋,随时听候李恪召唤。一晚上,俩随从睡得到是安稳,只有李恪的屋里,一直亮着灯。。
知道这是小东家那句话闹的,所以黄大也不觉得奇怪,直到了鸡叫三遍了,李恪熄灯睡下,黄大这才就躲在树上小寐了一会儿,天亮了,吃过了村民送来的热粥小菜,这才躲到另一户农户家里和衣睡下,自然有村民们帮着他通风报信,不消时刻盯着。
李恪三人是一直等到了午前,这才出门进城的,黄大是远远的缀着,没让他们发现,他耳力好,加上进城是往北,黄大在后面是顺风,所以三人的说笑是只句不落的全被黄大听得真真的,也知道那小太监叫细儿,汉子叫小笨,从三人的谈话中,听出了三人并不是普通的主家和随从关系那么简单。
小太监叫细儿,黄大并不奇怪,在长安的几个月里,他早就知道了有不少去了势的宦官,都会起个比较女性化的名字,也有些兔儿还有什么春红,柳绿这样的“艺名”。让黄大稍微奇怪的是,三人里,反而好似那吴王竟然也是尽量的依着小太监的,汉子更不用说,甚至有时侯还要背小太监一段路,黄大看了就瘪瘪嘴:村里有免费接送参加大比的客人进城的马车牛车不坐,非要搞什么游山玩水这一套,就是吴王自己,黄大也是看到在那户农家院里停了一辆马车的。
只是那叫细儿的小太监虽然是被两人宠着,却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倒还是很守规矩,否则黄大还真要以为那细儿也是个兔儿了,只是这话他在述说的时候可不敢跟王况他们说出来,怎么憋也得憋在肚里,不然搞个不好,被细儿听了去,洞房夜进不了房,那丑可就出大了。
事实上,也正是这一路上细儿的表现太像个顽皮却又懂事的孩子,让黄大渐渐的起了怜惜心,他只当是自己喜欢这样的孩子气,却不知道,这就是男女之间天然存在的吸引力。
等进了城到了王家门外,那汉子就独自离去了,黄大自然是要选择跟定离开李恪的人,也跟了上去,不料跟到一个转角,汉子从暗处跳了出来,和黄大扭打起来,无奈汉子功夫是有,但终究不如黄大,实战经验也是差过黄大太多,被黄大给胖揍了好几顿。
黄大才知道自己跟来的路上一恍神,就露了行藏,被那汉子发现了,打也打过了,问也问过了,知道只是一场误会,这样两人才结伴赶回王家,黄大进去了,汉子因被揍得凄惨,自觉没脸进去,就躲躲藏藏的呆在门外,一直等到李恪说出黄大的身份,这才知道原来让自己吃亏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前年长安热传一时的千里救主,独闯贼营,夜掠贼首的黄军史。
细儿也是听了黄大的传奇后,觉得如此有担当有情义的汉子,当得称一声大丈夫,因此曾经发过愿的,说是要嫁就嫁黄军史这样的好汉,所以这次李恪往建安而来,她是非要跟着,李恪虽然是比她大不了几岁,却也是常抱襁褓中的她的,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女扮男装的装了个宦官,也是因为她装宦官,否则第一眼王况就能认出她是个西贝货,男女生理特征大不相同,在没有高明化装术的唐时,除非是常干粗活,长相也是粗圹女子,在不穿耳洞,又遮了喉节的情况下,扮个男人才可能不露馅,而柔美女子,也只有装扮宦官一途。
以前在读到木兰代父从军时,王况就推断,花木兰是个奇女子自然是没错的,也是个值得让人敬佩的。但花木兰的真实长相,肯定是对不大住观众眼球的了,他没有任何贬低花木兰这个女中豪杰的意思,只是就此推论花木兰的外貌形象,必定是经过美化了的。
知道将自己胖揍一顿的人是黄大后,栽在传奇人物手中,不算丢人,小笨这才现身和黄大重新见过面,也才会出现了那天之后的一幕。当然这上面的信息还是结合了小笨和细儿的讲述才得以丰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