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和我说说,为什么和爹吵架,若是爹的错,我,我去找爹理论,若是,若是······”房遗则挠挠头,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不对,好像不应该这么说。
“无所谓谁对谁错,只是个人有个人的不得已而已。”房遗爱看着房遗则尴尬的样子,轻声说道。
“娘,爹昨天说大哥一家就要随大哥进京述职了,让青娘吩咐下人,把大哥的院子好好的收拾一番,估二十三、四两天,他们也就到了。”房遗爱说道,说完,再次抬步,绕开房遗则,朝外走去。
“你大哥要回来。”房夫人说道。
“嗯。”房遗爱应了一声,并未停步。
“是因为你大哥么?”房夫人心思飞转,回忆了一下方才房遗爱和房玄龄两人的对话,直觉的出口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遗爱的反应。
闻言,房遗爱的身子微僵,抬起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瞬间如常的走出了花厅,既没肯定房夫人的话,却也没有否认。
在房遗爱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房夫人面色便的苍白,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住,要不是房青娘在一旁扶着,只怕真的会跌倒在地。
“你信不过爹么?”
“我信得过父亲,可我,信不过他。”
“你始终都没原谅他。”
“爹,有一有二,谁能保证不会再有三?而且,有一个,还会在乎第二个么?”
“与我来说,遗则和青娘,不但是我的弟弟妹妹,更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无论谁想伤他们,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回想着房遗爱和房玄龄今早上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莫不都是牵扯到遗直卖弟自保的事情!
口口声声,房遗爱话里暗含的意思,莫不都是害怕房遗直会害到青娘和遗则,特别是同为房家承业男子的遗则!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房遗直你到底又做了什么事,竟然让遗爱害怕成这个样子?
房夫人苍白着脸,任由青娘和遗则两个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个孩子,都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一个个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除了亏欠房遗爱以外,这些个孩子,哪个不是她捧着含着护着拉扯大的,哪个不都是牵着她的心。
当年乍闻房遗直出卖房遗爱,房夫人失望痛心之余,更多的是自责自己,痛恨自己,怪自己没有教好几个孩子!
好在遗爱自己没出什么事儿,而且遗爱又是个懂事,又顾念父母,并未计较房遗直的过失,反而与房遗直握手言和。
本以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几个孩子在自己的护持下都会好好的,却不想又出了事儿。
这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遗爱会这样?这孩子不触及底线,是不会如此倔强不知变通的!
底线,房遗爱的底线,共同再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房夫人自然清楚房遗爱的底线,最低的一条便是家人安康。
特别是自己、青娘和遗则三个,绝对是房府内,房遗爱最不可碰触的逆鳞!
房遗直,你到底又做了什么,竟然让你同胞的亲弟弟防备成这个样子?!
让房遗爱宁可往房府倒贴银子,不沾惹房家分毫的,也要坚决的表明态度,带着青娘和遗则净身出府!
房遗直,房遗爱和青娘、遗则,他们都是你嫡亲的胞弟胞妹啊!你到底干了什么?!又想干什么?!
想到房遗爱说房遗直一家就要返京,消息这么突然,行程这么急,肯定是在汾洲那边出了事儿了!
思及此,房夫人猛然张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吓得青娘、房遗则和悄声进来收拾地上碎茶盏的丫鬟,全都激灵灵的一跳。
“娘?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房青娘到底是跟着试着管过家的,恢复最快,关切的问道。
看着身前的一双儿女,清澈担忧的目光,里头真心的儒慕之情,让房夫人心下一暖。
是啊,都是自己的孩子,若是遗直真的不顾念手足之情,想要伤害他们的话,也得先问过自己这个当娘的!
“将房管家叫过来!”想及儿女的安全,房夫人只想赶紧把他们兄弟间的危险因素快快的给掐除,当即恢复了日常的风范,冲丫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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