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虽然明白房遗爱友爱妹弟之情,可是更气他不肯相信自己这个父亲!不相信自己这个能够处理好国事的父亲,会协调好家事!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房玄龄寒着脸,怒视着房遗爱,气愤的说道。
“若是没有,儿子也不会站在这里。”房遗爱看着房玄龄,平静的说道。
“你就这么信不过为父?!”房玄龄盯着房遗爱的眼睛,长辈的威势,上位者的威势,全都朝着房遗爱压了过来,说道。
“我信得过父亲。
”房遗爱说道,眼里却有明显的失望,“可我,信不过他。”
“你!”房玄龄气愤之下,将手边的茶盏甩在了房遗爱身前。
“啪嚓”一声脆响,瓷器茶盏碎满地。
“遗爱,怎么回事?什么事儿不能好好的说?非得大清早的热你父亲生气。”房夫人看着父子见得气氛不对,一边上前帮房玄龄顺气,一边朝房遗爱使眼色,说道。
心下有些不明白,在家从来不跟大人顶缸,凡是总是顺着家人的房遗爱,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因为房遗爱要求一只手操办青娘和遗则将来的事情?
只是,房遗爱的话中,那句“信不过他”中的“他”指的又是谁?
“爹,有一有二,谁能保证不会再有三?而且,有一个,还会在乎第二个么?”房遗爱语气尽量放缓的说道,心下却不敢告诉房玄龄,历史上房遗则根本就没活到成年,所以他怕。
“啪”的一声,房玄龄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自上,猛地起身,指着房遗爱的鼻子,说道,“你怎敢胡说!”
“老爷!消消气,有什么话跟孩子慢慢说道。”房夫人唯恐两父子抗瓷,赶忙劝解道,不停的给房遗爱使眼色。
“你个妇人懂什么!”房玄龄甩开房夫人的手,指着房遗爱的鼻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知不知到,高堂仍在,他却在这里闹分家!”
“遗爱!?”闻言,房夫人一惊,询问的看向房遗爱。…。
“房家还是房家,只是大哥是嫡长子,房家终归是要大哥继承,日后三弟也终是要出府另立门户。”房遗爱坦然的说道,“我只是不想房家的产业分割。反正我手底下的东西较多,往常置办的时候我也是捎带着青娘和三弟的份儿。”
“青娘出门,三弟出府的产业庄子什么的,我都给置办的差不多了,所以不想爹娘将来再为这事儿操心,趁着我成亲之前将这事情告知给爹娘知晓。”房遗爱说道,语气中没有半分的退让。
“你听听,儿子这是疼爱兄弟妹妹,哪里是要闹着分家了?”房夫人欣慰的看着房遗爱,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还是转身对房玄龄说道。
是啊,从房遗爱的安排来看,长子可以完整的继承房家的一切,青娘和遗则将来的生活,即便没有房府分割的产业,房遗爱也都给他们置办了起来。听上去是不错的安排,兄弟这几个都不会因为产业分割闹出嫌隙。
可实际上呢?明显是房遗爱害怕房遗直会因为财产之事,伤及房遗则!所以,提请将事情分割清楚,让房遗直明白,他房遗爱和房遗则两个,不会跟房遗直抢夺半分房家的财产!
“有一有二,就可能有三,而且有一个,又怎会在乎第二个!”
听听这话,虽然有理,却是拿刀子戳他的心窝啊!
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他承认他房玄龄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可他也是疼爱他们的啊!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之间,还有自己和孩子之间,会成为这个样子?
再说,当年的事情真的只怪遗直么?
真要怪起来,也只能怪他房玄龄参与了储君之争!
“你始终都没原谅他?其实当年的事情……”房玄龄看着站的笔直的房遗爱,跌坐了回去,无力的说道。
“错不在一人。”房遗爱打断道,“只是,爹平时公务繁忙,大哥出京又早,娘多忙于府里的事,遗则可以说是我看大抱大的,把过屎尿,喂过饭水,更是陪过疾,虽然他是我亲弟弟,更多的我却是当他儿子一般带大。”
“与我来说,遗则和青娘,不但是我的弟弟妹妹,更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无论谁想伤他们,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房遗爱语声不大,却字字铿锵,不容人质疑。
“终归,你信不过我。”房玄龄闭上眼睛,摆手说道。
“父亲胸有丘壑,乃国之栋梁,儿子胸无大志,自然更注重家长里短的小事。”房遗爱说道。
“呵呵,说来,我不是个好父亲。”房玄龄支起身子,苍白的说道,眼里满是颓败之色,推开身边的房夫人,摇摇晃晃的朝厅外走去。身形显得苍凉寂寥,见者心酸。
想着昨夜后来的争执,想着刚刚房遗爱不放心的坚决,房玄龄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的真的很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