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之后,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的花,各种花都有,甚至有些花王安然都叫不出名字来,这些花在灿烂的阳光下,长得非常娇艳,姹紫嫣红。
忽地,王安然明白了,脑海中那股记忆明确地表明,他已不是现代的医学博士王安然了,而是一个身处唐朝武则天时代的凉州乡下少年,而这个少年的名字也叫王安然,和他同名同姓,只不过年纪小了很多,刚刚过完十六岁的生日。
为啥说难得糊涂,因为凡事只要明白一件,紧接着就要明白好多件,所以说糊涂很难得,难得到王安然对着小跑进院子,又小跑进房间里的妇人,张嘴就叫了声娘。
这妇人四十多岁的模样,长得……二十多年前肯定是个大美人,现在就马马虎虎了,穿着和兔宝样式差不多的唐朝边关服饰,手里还拿了只笔,可能刚才是在记帐,或者画画?很有文艺女中老年的架势。
王安然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娘,正在后悔,为啥这么冲动,见人就叫娘,虽然这个妇人就是他这世的娘,可他刚明白过味儿来就叫娘,也太不矜持了,不够腼腆,一点心理挣扎的过程都没有,算不上一个好穿越者。
后悔是没有用地,就算他再懂医术,再博士啥的,他也发明不出后悔药来,叫了就是叫了,就得认命,这叫后果自负。
妇人扑到炕边,叫道:“安然,娘的好儿子,你可算是醒了!”她两只手一起按到了王安然的脸上,手里的笔也按了上去,笔上的墨直接给王安然画了个彩妆,右眼上画了个浓浓的眼影。
王安然忙道:“笔,先把笔放下!”
“你瞧为娘,见你醒过来,高兴得都没放下笔!”妇人忙把笔递给后面跟进来的兔宝,道:“去给少爷打盆洗脸水来。”
兔宝看了看王安然那浓黑的眼影,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又跑了出去。
那股熟悉的记忆再次出现,妇人的身份展现了出来。妇人姓冯,名叫秀玉,这个名字在当时唐朝很流行,大家闺秀都起类似的名字,比如秀环或者玉环啥的,小户人家的女儿没名字,家里要是闺女多,老大就叫大丫,老二叫二丫,老三叫三丫,以此类推,最小的叫丫丫。冯秀玉有正式的名字,说明她出身很好。
事实也是如此,王母冯氏的确是长安一个大家族的女儿,只不过家里吃了官司,冯氏随着家人被流放到了凉州,到了这里时家人受不了流放之苦而辞世,冯氏只好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农夫,直到快三十岁时才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王安然。…。
随着冯氏身世的展现,王安然这世父亲的身世也展现出来,不过就简单多了,非常单纯且勤劳的一个凉州百姓,但靠着勤劳的双手置办起一副还算过得去的家当,有五十亩的果园,还有一座两进的宅子,还能使唤得起丫环,丫环就是兔宝,很呆很萌,偶尔暴走。
王安然这世的父亲名叫王多孙,多朴实的一个名字,展现了凉州农民家庭的美好愿望,王父只有王安然这一个儿子,他也再难生出别的儿子了,姑娘也不行,可没关系,他不叫王多子,而叫王多孙,一开始就表明传宗接代这种有技术含量的活儿,要交给王安然去做,他只需要监督和鞭策就可以了,由此而知,起名是一项很有学问的工作。
说曹操……王多孙就到了,手里提着一柄锄头,没错,就是锄头,很古色古香,锄头的后面还跟着端脸盆的兔宝,看样子他是刚从地里赶回来,遇到了兔宝打洗脸水,一问就知道王安然醒过来了。
王多孙一进屋,就把锄头往地上一扔,也扑到了炕边,叫道:“儿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以后可不要再爬树掏鸟蛋了,摔下来可不得了,这几天可把爹娘给急坏了,你娘成天抄佛经,求佛祖保佑。”看着王安然的眼影,王多孙忍不住看了眼妻子,抄佛经就抄呗,也别在儿子的脸上抄啊。
王安然咧了咧嘴,赶情儿自己是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的,还躺了三天,可真够奇葩的。
冯氏拿了块白布做的手巾,给王安然擦去脸上的墨汁,笑道:“要不是我抄佛经,佛祖能保佑咱家安然么,儿子平安醒过来,都是我的功劳。”
王多孙忙点头道:“对对,都是夫人你的功劳。”
兔宝手里端着脸盆,小脑袋转来转去,一会看看王安然,一会看看冯氏,顺便看看王多孙,头上的小喇叭辫儿不停地晃来晃去,继续保持呆萌状态。
而王安然则看着他们,这世的一家人都在这里了,很平凡,也都很关心自己,家庭状况也很平凡,家里有五十亩地,凉州地方大,有五十亩地算不上富贵,可也不愁吃穿。
还好,一切都还好……嗯,要是有手机,能发个微.博,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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