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远好奇地接过来:“这是……荷包?”
“不是。”宋衍按照吩咐,一字不落地复述出那段话,“这是个从大佛寺求来的香囊,里面装着开过光的平安符。我之前不是赖了你一副白玉棋么,这个就当赔礼了罢。”
“不用,你既然赢了,那么我便愿赌服输,有什么赔礼不赔礼的?”
见他不接那个香囊,宋衍急了:“给你你接着就是!”
顾清远轻笑一声:“我接它作甚?不都说了那副白玉棋是你赢走的么,做什么还有赔礼?”
“哎呀!”宋衍愈发着急,挠头道,“那天不是有人动了我的棋子我才赢的么,我知道那人是谁了,就是我表妹。那一场我本就胜之不武,你不收我的赔礼,难不成是对我心存抱怨了么?”
顾清远不言不语,宋衍干脆把那个香囊直接塞到他的手里:“接着罢!世子爷我难得送人东西!”
“你什么时候这般婆妈了?”顾清远看了几眼宋衍,摇头只觉得好笑,“往常的宋大世子可不是这样的。”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察觉到宋衍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不自然,心中一动:往常的宋衍,性格豪爽大大咧咧,何曾有这样黏糊的时候?思及他方才提到的表妹……
他顺藤摸瓜,竟然就凭宋衍捎带着提了一句,就猜到了陆欢歌身上。在不动声色地送走了宋衍之后,顾清远拿起那个香囊,放在掌中细细端详,鲜艳的大红色在阳光下极为耀眼,让他微微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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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中,本以为圆满完成任务的宋衍正在被阿欢揪着耳朵训:“表哥,之前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一句也不许提到我!”
宋衍大呼冤枉:“我真的没有提到你啊!我只是顺带着说了一句‘表妹’而已!”
“你说表妹难道不是提到我了么?!”阿欢简直被他气得肝疼,“你难道不知道顾清远的心思有多缜密细腻吗?!”
“不知道啊。”宋衍有些茫然,“难道你知道?”
“……”对于这样的问题,阿欢简直无言以对,可是她正在气头上,于是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冲着宋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还好意思问我?长这么大我难得求你办一次事情,你居然就这样办砸了!”
宋衍只觉得真是六月飘雪,自己冤得很啊。他小声辩解:“这事你本来就办的不对……这样岂不是有私相授受之嫌么?若是被祖母和你娘知道……”
“那就不让她们知道呀!”阿欢也知晓自己此事办的不妥当,可自己的确是怕顾清远如果真的有事……自己就连寻仇的人都没有了。对,就是这样。她先说服了自己,然后开始对宋衍循循善诱,“顾清远连着救我两次,表哥你说,我应不应该报答他?”
宋衍点点头:“应该。”
阿欢乘胜追击:“你方才也说了,如果平安符是以我的名义送出去的,那么的确于我的名声有损,对么?”
“很对。”
“你同我就不要说了,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你与顾清远又是知交好友,那么你为了不让我的名声受损,帮我给他递点东西,是不是应该的?”阿欢声音清甜,语速又极快,宋衍有些晕:“听起来是这样没错……”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阿欢哼了一声,“表哥你在顾清远面前提到我,本就把事情办砸了,还好意思对我说教、还好意思拿长辈威胁我么?”
宋衍皱着眉摇了摇头。
阿欢打了一棒,又接着给了个甜枣:“表哥,我前儿新得了一个汉白玉的笔格,回头给你送过来呀。时候不早,我先走啦!”
宋衍将阿欢送出门去,心中奇怪:表妹原来不是很清高冷傲的么,还是最重仪容礼数的,怎得最近性子也变了,还做出了私相授受之事?
可是对方是清远,送的东西也不是送的闺阁儿女的针线或者字画……应该没事吧?
万一浔阳大长公主同广陵郡主回头知晓此事了呢?祖母素来疼爱表妹,说不定表妹没事,最后吃挂落的反而是自己!
宋衍琢磨着方才阿欢的那一串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