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见泽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离去,也没注意到白延曲说了什么,鹿忠全滚出去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胶着在甄钰身上,眸中的冰冷之色迅速被温柔取代,关切道:“钰儿,你没事吧?那老阉人有没有对你不敬?”
甄钰摇摇头,深深的吐了口气,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眨了眨眼避开视线,问道:“你,你怎么会来了?”
夏见泽说道:“我本来进了宫要去给慧妃娘娘请安,不想不经意听到两名大宫女在议论这事,所以我就忙赶过来了!那狗奴才实在欺人太甚!”
甄钰心里不由苦笑,担心道:“其实你真不该来!你平白这么掺合进来,万一柳嫔在皇上面前进谗,你该怎么办!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你!”
夏见泽如今才刚刚领了差事,虽然只是这么一件与他的身份大大的不匹配之差事,可是这也是他踏入朝堂的正式的第一步,如今他什么成绩都没有做出来,却又为了自己这事等于公开得罪了柳嫔,想到这甄钰心里边有些不安。
夏见泽听她这么说心中却甚是喜欢,笑道:“无妨,不过是个奴才,翻不起什么风浪!这事我既知道了,怎么能够不管!”
甄钰一时倒不好说别的什么,笑了笑,又道:“我只是有些奇怪,那个柳嫔,我又没招惹过她,她为何偏要一再的刁难我?你在宫里,可曾听说过什么不曾?”
“没有,”夏见泽摇了摇头,又沉吟着道:“不过,我倒是听慧妃无意中提起过,柳嫔和太子妃走得有些近!五皇弟时常还去东宫练习骑射。”
“太子妃!”甄钰眸光一沉,心道“难怪!”。柳嫔倒是个有主意的,她的儿子资质平平,皇位她是不敢奢望了,倒懂得早早的向太子抛出了橄榄枝,将来这拥立之功,封一个亲王想必是不难的!
这就难怪了!她既然要讨好巴结太子妃,自然要为太子妃分忧才是!
想及此甄钰不禁冷笑。
“你别担心,”夏见泽见甄钰不说话,便温言安慰道:“这事本就是柳嫔居心不正,我想设法告诉慧妃娘娘,让慧妃娘娘出面。”
甄钰望着他,点点头道:“只此一次,以后,休要如此冲动!”
夏见泽见她同意,心中甚喜,忙点头笑道:“好,以后我会想清楚了再行动。钰儿,我一听到这消息心里太着急了,一时也没多想,所以才这么急冲冲的赶来——”
甄钰嗔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继续往下说。
夏见泽见她眼波流转,黛眉似蹙,薄面含嗔,俏丽无不,早已呆在了那里,微张着嘴,脑子里空荡荡的,只管怔怔的望着她。
甄钰被他瞧得有些羞赧薄怒,干脆一偏身侧过了身体,说道:“定郡王若无他事,还是快点回去吧!你如今可是有差事在身,不必往日!”
夏见泽心道,往日无差事在身,你还不是一样变着法的要赶我走?
不过,听她说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心里还是好受了不少,遂点点头,笑道:“那我先走了,等过些天,我再来找你!”想了想这话生怕甄钰听了会生气,忙又加了一句:“我和阿媛还有玉中一起来找你!”
甄钰正欲出口的话只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点点头“嗯”了一声。
转眼到了三月份,草长莺飞,桃红柳绿,上京城中处处洋溢着新春的盎然生机,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起来。
三月十四,甄克礼便要携着新婚妻子方晴一同离京,前往山西孟县上任县令一职。
两人成亲时,二夫人便与方家商量好了,大件的东西勉强过得去就行,主要以金银细软和田庄铺子为主,这夫妻二人的行李因此倒也简单。大件家具桌柜箱笼、屏风帐幔、瓷器玉器等,甄夫人命王妈妈带人一件件都登记造册,替他们封存着;田庄、铺子的地契房契亦造了册,锁在箱子里,钥匙交予方晴自己拿着,暂时由甄府的管事代为管理;夫妻两人只带着银票和一些金银细软上路,倒也轻便。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