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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之此刻根本管不了文华见到自己是什么心态,他只是敲着额头,一个劲地用掌骨敲,就在刚才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嗜血的yu望。
尽管前世手染鲜血,无数杀戮缠身,但是从心底里他是排斥鲜血的,否则按照他的天赋,就算夜鹰经过艾尔卡洛斯精神开发,他照样可以远远将夜鹰甩在身后,甚或可能在十年之内直追基纽掌权者z。也许上帝在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必然会关上一扇门。既然给了潘神无以伦比的天赋,那么注定要给他一个不能匹配的性格。
连他也没有想到,就在今晚,他居然突破了当年的心理屏障,对于并非罪大恶极的小流氓,对于这些轻而易举就能卸去战斗力的小混混,他竟然非常想下杀手,是非常非常想。
如果不是关键时候,心底最深处的影子,他百分百会将矮胖子的头盖骨掀开,最后将他剔骨分尸。
足足半分钟,夏夜之敲着额头,心里不住问自己怎么了,就在盛世年华和孙枭动手那天,他最开始只是想着废掉孙枭的几十年功夫,而且最后游刃有余,足够将孙枭打至白痴或者重伤成废,可他偏偏选择了灭口。事后,他找了许多借口,比如孙枭会揭露他,比如孙枭可能会寻仇,但是真正不能掩盖的是心底嗜血,此刻,回味起当时的感受,发现有一个声音再引诱他。
夏夜之倏地怔了一下,失声吐出两字:“百破!”
当年在撒哈拉以南某部落和巫师学习百破的时候,巫师曾经提到过,为什么他总是无法突破最后一层,因为巫师一生并不曾主动染过杀戮,多半是迫不得已用毒抑或一些其他精神异术,每每在冲百破到关键时候,心底就会出现一个声音,但是听不到说什么。那晚和基纽对阵,因为霓蓝中枪,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拼死冲关,忽略了身体的变化,这刻回想起来,似乎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扎根了。
他实在不愿提及那两个字,纵使那是使他修为提升,跨过一道屏障的原因……
夏夜之脸上阴晴不定,落在文华心底简直就称得上波澜汹涌,那天原来他是跟自己闹着玩,如果真要如此……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文华撑起要碎裂一般的身体,快速走向向这边望来的小女孩,一把将她搂进怀。
“叔叔,那些坏蛋呢?”
文华一呃,逼自己强笑出来:“舒婷,坏蛋被吓坏了!”
文华用身子挡住舒婷的视线,不让他往那面看,不用说是一个幼不经事的小女孩,就算是他亲眼见证了那一幕也感觉头皮发寒。
“是不是叔叔你和那位大哥哥把坏人吓跑的!”
“婷婷,是谁呀!你在和谁说话!”
女人侧耳朵听着声音,向这边爬来。
“妈妈,是那个叔叔,我跟你说过像‘小头爸爸’的那个叔叔!”
女人思索了一下,忍着喜极而泣的泪水,贤淑地说了句:“是邻居大哥!谢谢你!真是……”
文华摸着搓着手,一脸尴尬,过去一把将要跪下的女人搀住,道:“舒颖,快不要这样,我也是碰巧取钱,看见几个小子不地道,既然遇上了,我怎么还能袖手旁观?好了,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你们这是要去哪,非得走这条胡同?”
“去看外婆!”
“那以后要来,你叫我……”文华咬了一下舌头,顿时渗出了鲜血,他抿了抿嘴,见舒颖扬着脸,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在细细聆听,于是这个男人罕有地脸红,敷衍道:“哎呀,我在这也有个朋友,偶尔过来聚聚,反正也是顺路,就一起来呗!”
“好!”舒颖还没说话,牵着女人手蹦蹦跳跳的舒婷忽然道,“大哥哥也来吗?”
舒颖抚了抚女儿的头,有些赧然跟文华道了声谢,又听女儿说大哥哥,不由怪道:“哪位大哥哥呀?”
“就是大哥哥!大哥哥真酷哦,几下就把坏人吓跑了!”
舒婷牵着妈妈的手往前伸,触碰到一个温暖的手掌,不禁缩了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夏夜之再次开口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自我介绍道:“我和文华大哥认识,他一个人怕没把握吓跑坏人,于是我也跟来了,正像文华大哥说的,你一个女孩子眼睛又不方便,尽量不要在晚上走这种小胡同。”
别人提到她眼睛时,一般都会回避,舒颖其实觉得那样让她自己卑微了许多,反而有什么说什么比较好,于是欣然点了点头,“医生说我的眼睛只要及时手术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我不会放弃,谢谢你们,去我妈那喝点茶吧?”
文华给夏夜之递了个哀求的眼色,同情之色显然至极,夏夜之见到黄毛和矮胖子那两个同伙将他俩背走,肯定不会有大事,也就点了点头。
舒婷的外婆家院落里种着一颗大槐树,在杂乱的巷子里无疑是一根指南针,几人刚到门口,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正在院子里焦急地踱着步子,见他们出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颖呀,怎么了这是,啊?”
“外婆,我们遇到坏人了!”
舒婷委屈地扑到女人怀里,哭了好一阵,在众人安慰下,才止住哭声。其实,她挨了反手一耳光,就是脸颊稍微有点肿。舒颖也就是肘子有点擦伤。要说伤数文华最严重,不过连周啸天都敢刺,这点皮肉伤算不了什么。
舒母听了外孙女的描述,感激地涕泪纵横,靠着早年插队时在医护组学得处理办法,给文华缝了十几针,文华一身也没叫。
趁着舒颖带着女儿去吃饭,舒母看着两人问,“年轻人,你们都是在哪里高就?”
“呃……阿姨,我就是在其他餐馆,打打工,没多大出息!”文华明显心虚,目光躲闪着,不过舒母并没有小觑的意思,“这年头下层百姓有哪个生活容易的,房子吵得买不起,物价也涨,就怕得个病,如今的医院也不像我们年轻时的那个样子了,先不说掖红包,就说没钱垫医疗费,有一口气的也得活活熬死!我总觉得人活一辈子,做什么事也得讲个良心,有没有大出息不要紧,只要你问心无愧,活着就是幸福,小伙子,你说对不?”
文华借着喝水,掩饰住不自然。
舒母又转头问夏夜之:“你呢,孩子?”
“我还在上学!”
“哦,这样子啊……”
舒母眼光在夏夜之脸上停留了半晌,有些遗憾地笑笑,才五十岁出头,已经有些苍老,适才在门外见到两个小伙子和自己女儿说说笑笑,舒母还心想这个长相斯文的小伙子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有没有可能。但是一听人家是正牌大学学生,自己女儿只是一个大专生,还是离异,带着一个小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