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司徒策这才渐渐清醒,睁开眼,瞧见杨钧和钟秉直都守在床榻旁,哀声道:“我……”我没能救得了镇抚大人,我“……我“……。
肖恒要任命司徒策为镇海县理刑百户的事情,还来不及跟杨钧他们说,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杨钧安慰道:“贤弟不必自责了,谁也想不到镇抚大人的贴身侍卫竟然是敌方细作,这是想不到的,好在贤弟道法高深,保住了性命,让真凶不能脱逃,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杨钧两人心中担忧,上头要追究责任,自己这个千户还有锦衣卫的百户钟秉直都难辞其咎,至少是保护不力的责任。所以两人都心事重重。这案子上头肯定会派人调查,司徒策是唯一证人,现在必须尽可能对司徒策好一点,只要到时候让他能帮着说说话,两人过关都要容易一些。
这一点杨钧和钟秉直瞬间都想明白了,所以,两人都是一边宽慰司徒策,一边肚子里都想着怎生让司徒策帮着自己说话。
眼见司徒策神志已经清楚,郎中也再三保证绝对司徒策的生命没有任何问趣,杨钧和钟秉直这才放心,杨钧亲自带一队锦衣卫护送司徒策回住处修养。同时,下令让这队锦衣卫住在司徒家,贴身保护司徒策。除了锦衣卫的郎中之外,杨钧和钟秉直又把镇海县排得上号的郎中都请了来,给司徒策会诊治伤。
这些郎中都一致表示司徒策伤势虽然沉重,但不至于害及生命,杨钧又请了两个最有名的郎中留下,跟锦衣卫的郎中三人守在司徒策家,专心给司徒策治伤,直到完全痊愈为止。
那杀手知道司徒策的用意,所以这一刻在司徒策后背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着伤很重,而又不致命。不过这一刻让他流了很多血,神情十分萎靡,由于伤在背部,不能躺着睡觉,只能趴着。
眼见司徒策这样,杨钧和钟秉直便叮嘱留守锦衣卫好生护卫司徒策,叮嘱三个郎中要认真给司徒策治疗,这才返回锦衣卫衙门去商量怎么擦屁股处理后事去了。
司徒策趴在床上,想着州才的事情,幸亏自己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否则,只怕这时候不是这样心安理得趴在床上,而是吊在锦衣卫审讯室里了。
有一件事司徒策弄不明白,为什么那杀手说下令行刺的是自己,不说是严世蕃这情有可原,因为下面杀手是归自己这颗管事统领,他们不知道严世蕃才是他们的最高颌袖。
可是,这件事自己明明已经交给了刁鹏处理,那下令行刺的应该是刁鹏,怎么成了自己了?也正是杀手这句话,让司徒策虽然搞不明白,但也当即决定下手灭口。
必须得找刁鹏问个清楚,可是现在自己家都是锦衣卫的人,刁鹏是不可能来的。只能忍着,等伤好了再说。
他胡思乱想着,终于昏昏睡去,一觉直睡到黄昏。
耳边听见嘤嘤的轻泣,司徒策努力睁开眼,瞧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床沿,正轻声哭泣。却是贺兰冰!
“芙蓉兄!”司徒策轻声道。
贺兰冰忙扭过头去飞快地拭掉眼泪,转过头来瞧着他,柔声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司徒策瞧着她那湿漉漉的眼睫毛,犹如梨huā带雨,比平素板着脸的样子好看多了,禁不住笑了。
“伤成这样你还笑?“贺兰冰嗔道。她不知道司徒策后背的伤有多深,但是从肩部一直到腰的一尺长的伤口包裹着绷带,却是触目惊心的,虽然她性格坚强,可是见到司徒策这样,心中担忧,便禁不住哭了起来。
司徒策见她这嗔怒的样子,别样的可爱,禁不住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没事,皮肉之伤,放心好了。”
贺兰冰眼泪蔌蔌而下:“这一次只是皮肉之伤,下一次呢?你当真要把性命送到他们争斗之中,这才作罢?”
原来她是为这个担心,可徒策心中苦笑,现在已经是欲罢不能。
贺兰冰见他不说话,抖手甩开了他的手,这下子,牵动后背的伤口,把司徒策疼得一咧嘴。
“碰疼了吗?”贺兰冰赶紧附身下来,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川“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你就不能说不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锦衣卫的训导也擅长我的那种用指纹鉴别身份的侦玻技术,我相信,他肯定与你所说的那个孟天楚有关,甚至就是孟天楚本人!我要搞清楚这件事!”
“你从旁调查不行吗?”
“不行,锦衣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必须有锦衣卫的身份才行。”
“为什么要查他?你不查不行吗?”
司徒策不能告诉他,那个孟天楚很可能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他渴望见到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只能随便编了个借口,道:“我知道你很讨厌这个孟天楚,只因为我和他使用同一种侦破技术,你就连带一起讨厌我。所以,我想找到他,搞清楚这是为什么,免得看你脸色。”
贺兰冰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道:“你真的那么在乎我怎么对你?”